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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初放下手机,启动车子,一路将车开回公寓。 然而意外的是,当她回到公寓,发现梁景行和简斌两人同时出现在她住所的门口,两人面对面说着什么。 “梁景行……”她停下脚步,看着这一幕不知所措。 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梁景行和他碰头了。 她所有的不堪,都即将甚至已经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梁景行转头看她,又回过头看眼简斌,说:“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简斌望眼简初,说:“行。” 他提步离开,经过梁景行身边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不要让我等太久。” 梁景行垂眸看眼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无甚表情地说:“放心。” 看这情形,梁景行显然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直到简斌离开后,简初仍旧站在原地看着他,再没有勇气靠近。 梁景行也看着她,踱步走向她,最后停在她面前,审度着她的表情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简初咬了下唇,眼眶不受控制地渐渐泛红,“我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我。” 太不堪了。 简初抬手捂住脸,埋在掌心无声地哭起来。 此刻,梁景行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晚简初会问他,“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是个很不堪的人,会不会就不想要我了。” 当初他把简初留在自己身边,不是没有人提醒过他,要查清楚她的底细。但梁景行也就随便听听算了,并没有真的付诸行动,毕竟对于他来说,她是什么底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留下她。 但老爷子到底是不放心,早就秘密地派人去查过,尤其后来梁景行不肯跟江雯联姻,老爷子想劝他放弃简初,便把她家的事全部都抖漏给他听了。 可令人意外的是,梁景行听完后,非但没有因此嫌弃简初,反而更加坚定要把她留在身边了。 他要好好保护她,爱护她。 犹如此刻,当他知道提前出狱的简斌,再度回来威胁她要钱,他没有觉得她不堪,只是更心疼她罢了。 “这不是你的错。”梁景行上前抱住她,边轻抚着她的后背,边偏头亲吻她的头发,“从头到尾,你都是受害者啊宝贝。” 从头到尾,你都是受害者啊宝贝。 ——梁景行这句话,彻底让简初泣不成声。 曾经,她父亲杀妻被捕后,消息很快在当时居住的小县城传开,身边所有人都开始因为这件事,对她避如蛇蝎,骂她是杀人犯的女儿。 她那时候还在读高三,同学也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孤立、冷落、辱骂她,经过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后学校还作出决定,让她休学回家。 她的父亲杀了自己的妻子,似乎连带着她也罪无可恕,可谁又能想到,其实她也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 死者可是她的亲妈。 这么多年以来,梁景行是唯一一个,认为她没有错的人。 梁景行抱着她,任由她将这些年的委屈哭出来后,轻抚着她的脑袋,说:“这件事就交给我,你别管了。” 简初哭完已经冷静下来,听到他要插手这件事,又不由得有些担心,“可是……” 她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说:“他是个很可怕的人,他连……”连自己的妻子都杀,她怕连累到梁景行。 简初这时候眼睛都哭肿了,梁景行抬手帮她抹掉眼角残留的泪水,说:“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中午两人一起吃了饭,简初回工作室工作,梁景行回了自己入住的酒店。 他刚进房间,就给李斯越打了通电话。 等待接通的同时,他将手机放在水吧上,伸手取了只杯子,给自己倒酒喝。 杯子里放了两块冰,他刚倒好一杯酒,电话通了,李斯越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梁景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酒杯,晃了晃里面的冰块,让洋酒跟冰块充分接触,冷得更快些,“敲诈勒索一般判几年?” “要看涉及的数额大小。” “两千万。” “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梁景行仰头喝了口酒,冰凉的酒液入了喉,“我知道了。” “谁啊?”那头的李斯越觉得奇怪,“谁敢敲诈勒索你啊?” 随后,梁景行又跟他商谈了些细节,然后让简初把简斌的联系方式发给他,他亲自联络简斌,跟他约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当天下午三点。 酒店一楼的茶餐厅里,梁景行和简斌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想要多少?”梁景行垂眸倒着茶,开门见山地问。 简斌看他这样直接,也不跟他绕弯子,“两千万。” “没问题。”梁景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后,抬手示意了一下。 站在身后守着的阿驰立即给他递上笔和支票簿。 梁景行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支票,握着笔垂眸填写金额,简斌盯着他写,期待得直搓手,“还是你这种豪门出来的大气,不像她啊,让她给点钱给我这个当老子的花花,这个那个的借口一大堆,小气。” 梁景行沉默不语,将支票写好,手指夹着递给他,简斌兴奋不已,伸手就要拿,然而下一秒,梁景行却忽然夹着支票往旁边躲了下。 简斌抓了个空,脸上的笑容微僵,转头换了张凶相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