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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晟哥被催怕了。”吕贤笑道。他们这些人里，在吕府中做事的管家账房等人基本都有家小了，但高晟等几个将军和文官主簿这些人成家的却不多，该说是政务太忙么。 “其实，子远心里可能在想哪个姑娘，我上次去找他看见他对着箱子里的一个风筝发呆，那个飞雁的风筝一看就不是他能有的，不定是哪个姑娘的——”高晟笑道。 “不是，那风筝是我弟的！”张子远跳起来说道。 “这样啊。”一群人颇为遗憾。 “子远，看上哪个佳人了就与我说，主公去给你说媒。”吕承泽也在一旁笑道。 “哈哈，好，谢过主公。” 连绵不断的爆竹和烟花声中，吕承泽抬起头，看向北边皇宫方向所放的烟花。宫里的焰火果然比民间的要盛大，皇帝陛下和一众叔伯子侄一起，大概玩得也十分快乐。 除夕过去，就是正旦，沈奕起了个大早，去宗庙给祖先上香，祈求祖先庇佑，国泰民安。本来在祭拜完祖先后，是要去后宫给太后请安，再接受各宫皇后和嫔妃的贺岁的，但是沈奕只能略过这一步，直接去前朝参加正旦的大朝会。 过年的假日，很多人放假了，但是走正旦朝会重要流程的官员都有人顶上，很多官员本来就在京城安家，正旦这天必须来朝贺。 沈奕的銮驾从后宫直接走到了崇政殿，大殿内外列着整齐的扈从和仪仗队，殿前广场也站了一地的人，禁卫和官员都等在殿前，像往日的大朝会一样等待陛下驾临。不过，今天的流程比往日繁复很多。 崇政殿昔年也叫大庆殿，作为皇宫正殿，是最巍峨的殿宇，会举办一些规模宏大的庆典。沈奕坐着銮驾前来的时候，想望一望台阶下的吕承泽，然而台阶甚高，看不清楚人，只能看到吕承泽应该站的位子有一抹紫色的身影和像晾衣架一样伸出的幞头。 皇帝到大殿的龙椅上坐好后，百官便被接引进殿，沈奕终于在今年第一次看到吕承泽。他穿着紫色官服，一脸淡然，旁边的李元修脸色苍白，应该是在冷风里冻得狠了。 李元修后面，几个枢密副使，知枢密院事，参知政事等几个副相都在。这些人都是一些年纪大的元老，每天在枢密院按命令调发粮草，督造兵械，规规矩矩的做些执行方面的事，偶尔参与决策。 再后面，是御史中丞许文和，御史台自从不设御史大夫后，御史中丞便成了御史台最高长官，在尚书下侍郎上，后来又与尚书平级。许文和旁边站着刑部尚书，两个管三司会审的官员站在一起，而三司里的另一个最高长官大理寺卿品阶不够，站在尚书们后面。 六部的尚书来了五个，再往后便是开封府尹，大理寺卿，少卿等人。而武官列，吕承泽后面是张子远高晟关诚等人，许多三衙长官站在一处，后面便是其他协防军和外地驻军的长官。 朔日，且是正旦的大朝会，八品以上还在京城的官员全部都入宫了，从殿内一直站到殿外广场。与往日的朝会不同的是，在家吃干饭的亲王们也来了，一众宗亲也站成两队，人数和文武官员不相上下。一群人分散的站在殿内，把大殿站满，不像正常朝会一样中间留着空隙。 待朝中大员和皇族宗亲们进崇政殿后，百官与皇室宗亲便参拜皇帝，三呼万岁，沈奕含笑让他们起身。接下来，朝臣们让出一些空隙，外藩的代表们也逐次进殿道贺，恭祝天子福寿无双，天下太平。 等到所有人恭贺完毕后，殿中便开始奏乐。沈奕说了几句新年伊始，大家互相勉励，为百姓谋福祉，为万世开太平之类的话后，就宣布众人挪到紫宸殿中，准备开宴。 于是，众人有序撤离崇政殿，到后面的紫宸殿中，大宴又一次开始。这次正旦的宴会可谓盛大，亲王与重臣坐在正殿内吃饭，品阶低的人被引到偏殿和其他的殿宇入座，更多低等级的官员进宫走个仪式，领了赏钱就出宫了，并不参加宫里的大宴。 “陛下今年十八了啊。”到自由离席的时候，吕承泽走到御座旁边敬酒，笑道。 “是，已长大了。”沈奕也含笑说道。 “还有两年才及冠。” 不过这个时代，没及冠也能娶妻，沈奕这个时候还不娶妻立后，其实是不多见的。之前陈雍本打算找个他自己家族中的女子进宫为后，但是陈家的女子要么已嫁人，要么还太小了，就耽搁了下来，那时朝臣知道陈雍在等自家的侄女长大，也不敢提立后的事。 而吕承泽的家族更是根本没有适龄的女子，朝臣还在猜测吕承泽到底是不是怀着篡逆之心，也一时没有提议立后。不过，沈奕逐渐大了之后，这件事是一定会提上议程的。 吕承泽正在想，沈奕又戏谑道：“少保二十七了，还不娶妻的话，外面该传少保是断袖了。” “那不挺好的么。”吕承泽哼了一声。 吕承泽成功想到没有后人也会被皇帝猜忌的事，脸色有些发黑，沈奕连忙也说敬吕少保一杯，又多安抚了几句，吕承泽这才神色稍霁的回座。于是整个宴会期间，沈奕比往常多离席了好几次，用来抚慰吕承泽，不由得心虚，以后说话真是要注意点。 正旦的朝会与宫宴完毕后，还有三天的假期，到初五方才再重新办公务。不久后正月十五的上元节又是假日，从十三日起开始放假，满城火树银花，花灯满巷，汴河上也满是河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