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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成业看看旁边的吕承泽,吕承泽点头:“是找我的。” 下人又匆忙出门传话去了,吕承泽心里开始犯嘀咕,许文和又在搞什么花样,有什么事值得方应时亲自来跑一趟。 ☆、奏报 吕成业带吕承泽去了内院的一个偏厅内,清退了院中的仆从,叫来吕承泽自己的人把守。很快沈奕和张子远等人被叫来,张子远留在院中护卫,沈奕进厅与吕承泽一起等人。 不多时,方应时便到了,行礼之后便掏出怀里的奏折递给吕承泽。 “这是中书省收到的奏报,朝议未决,特来请陛下和少保决断。” 吕承泽接过奏折,也不打开,闲闲的看着面前长身玉立,谦和有礼的仇人,方应时又拱手道:“臣告退。” “诶,你不用走。”吕承泽开口,随即又笑了:“等会儿也不用走,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回去,怎样。” “卑职惭愧,朝廷已命卑职为督军。臣但凭陛下和少保驱使。”方应时道。 吕承泽面无表情的继续打量方应时,并不说话。督军这个职位一般是朝廷临时派去都督地方或出征军队的官员,前朝吴时朝廷重文轻武,督军一般由文官担任,职权甚至会比将领还要大。 自本朝之后,重文轻武的习惯逐渐消失,但督军还是一般由文官临时担任。至于本朝督军和将军哪个大,就没有定则了。 现在这个情况,督军明显是让方应时出门的借口,他吕承泽什么时候需要人监督了。难道许文和想向外人展示方应时也是自己阵营的人? 旁边的沈奕咳了一声,说道:“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京城里专门递出奏折。” 吕承泽看看沈奕,沈奕端着个架子,神色如常,也没什么表示。估计这时候这两人还没勾搭到一起,不然君臣一心,相见是多么暗流汹涌啊。 吕承泽收回视线,展开手中的奏折,看清了里面的内容,面上现出玩味的神色。是西边有异动,许文和果真猜对了。 秦州刺史刘越并未马不停蹄的西归,秦州军在路过京兆府时遇到了贼寇袭扰,于是停下剿灭了周边山林镇甸的贼寇,并驻扎在京兆府城外休整,盘桓已近一个月。 与此同时,京兆府尹上书辞官,称年事已高,想要回故里颐养天年。 现任京兆府尹才四十余岁,正年富力强,《礼记》云“大夫七十而致事”。古代虽然平均寿命低,但是人丁少,退休年龄也高。 这位府尹忽然早早的乞骸骨,除了真有病痛之外,多半是为了避谁的锋芒,不想蹚浑水,或是受到了授意。 刘越让京兆府尹主动辞官,自己在城外以修整之名驻扎这一手做的不错,明面上不授人以把柄。此时京城刚刚变天,局势不稳,如果京城的话事人不想节外生枝,多半就封刘越为京兆府尹以示安抚了。 吕承泽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便将奏折递给沈奕,看他差不多看完后便问道:“陛下以为,该怎么应对此事?” “既然京兆府尹辞官,那可以允诺,正好可以派遣新的人前往任职,至于人选,可以酌情拟定。”沈奕回答道。 沈奕所答的话包含了两种情况,除了让刘越如愿入京兆府,也完全可以不理会刘越的意思,派遣自己手下可靠的人去担任京兆府尹。 吕承泽嗯了一声,又问道:“你觉得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沈奕看了吕承泽一眼,答道:“可以任命刘越为京兆府尹。” “嗯?陛下还是不想节外生枝么。” “不,刘越留在京兆府,可以让秦凤路更容易脱离刘越的管制。秦州刺史位旁移,关陕的防御将领也可以补任,我们可以派遣官兵前往关陕任职,蚕食刘越的势力。” 吕承泽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里,沈奕始终致力于韬光养晦,藏拙露怯,不会提出显露锋芒的见解。而现在他说的,与许文和和自己商定的方案相同。 “怎么蚕食他的势力,关陕一带可都听命于刘越,朝廷派去的官兵不但制服不了刘越的部众,还羊入虎口怎么办。” “如果像往常一样只派遣少量官兵,的确弹压不住形势,不过朝廷派大军协助驻防的机会应是马上就要到了。” “什么机会?” “月前李思云曾奏,夏人兵马有异动,且在大举狩猎耕种,增高赋税,应是在筹备粮草。 夏人在河北一带的战事不利,不太可能在真定河间挑起大战,但近年在关陕一带夏人小有斩获,劫掠了许多物资。既然在西边尝到了甜头,他们很可能集中兵马前往关陕,发动全面攻击。” 吕承泽闲闲的看着少年沈奕,这家伙是真的信任自己了么,还是他看轻自己这个武将,不屑于在自己面前韬光养晦? 沈奕说完这一番话,看着吕承泽的表情,笑了笑:“孤说的……可有不妥?” 吕承泽看看方应时,说道:“你觉得陛下说的怎样?” 许文和暂领东京留守职,可与宰相一起主持日常朝议。这奏折也不是什么密折,朝中重臣早就商议过了,方应时的品级可以参加朝议,奏折内容倒也知道的清楚。 方应时道:“陛下所言甚是,夏人早有趁火打劫之心,奈何河北李家兵精将锐,关陕刘家也算勇武。不过自从刘越继父位以来,将士更迭,军纪日散,夏人总算找到可乘之机。近日其大举筹备粮草,必是为大战做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