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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竹侧头看着怀妄,“仙尊要用胳膊来换,可是认真的?” “自然。” “你是天下第一大乘,换我一介平凡修士,似乎不太划算。” “一条胳膊换一条腿,有何不划算。” 兼竹发现怀妄这人不但推算了得,换算也很惊人。他感慨了一声,伸手摸摸怀妄的胳膊。 怀妄低头看他,“做什么?” “道别一下,我怕一会儿就看不到了。” “……” 薛见晓和谌殊眼神惊恐。 兼竹笑了,“开玩笑的,仙尊这胳膊还是留着吧,以后是要用来兼济苍生的。” 瀛洲灵气复苏,隐有九州大乱的苗头。像谢清邈这样避世袖手也不是不可,但怀妄不是谢清邈,临远济世,他心中有道。 谌殊在一旁笑眯眯的,念珠自他掌中盘过一圈,釉光莹润,福赐加身。 怀妄的目光扫过兼竹搭上来的手,“兼济苍生太远,能救一人便是一人。” 谌殊朗笑,“为救一人,仙尊真是舍得。” “他的伤是本尊的责任。” “喔……责任~” 谌殊细品,笑得意味不明,一脸欠揍。兼竹端详着他的脸,“佛子应该是鞭策型修炼人才吧?” 薛见晓好奇,“什么叫鞭策型?” 兼竹,“经常被人追着打,不得不成长的类型。” 薛见晓,“……” 谌殊不置可否,只道了声佛号。 几人在草坪上厚脸皮地坐着聊天,隔了不知多久,身后那院中屋内又“哐”地打开!听声音就知道推门者心情有多不好。 谢清邈站在门口,“我要炼制天阶炼丹炉。” 此话开口,算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要认真谈条件了。怀妄起身看向他,“需要什么?” 一页薄纸破空飞来,锐气似能削铁。怀妄两指一并轻松夹住,展开看来,密密麻麻一页的天材地宝。 不似刚才荒唐,却也足够刁难。 兼竹凑过去看了一眼,“比我的菜单还丰盛。” 谢清邈,“爱换不换,条件就是这个。” 纸页被收入袖中,怀妄道,“治。” 月白长衫一翻,谢清邈走入屋里,留下一道背影给他们,“进?来。” 语气冷冽,不像是要给人治病,像是要给人用刑。兼竹揣着袖子跟上去,“阿弥陀佛,愿师祖和佛祖一起保佑我。” “……” “嘭”屋门关上,怀妄的目光在那紧闭的门扉上停留了片刻。 · 兼竹跟着谢清邈进?了屋,才看见那榻上只剩床板,被衾床铺全都收起来了。 他有一瞬的震撼:洁癖也要有个限度……! 谢清邈不管他怎么想,“躺下。” 兼竹盯着床板看了几秒,然后在谢清邈微张的瞳中从乾坤袋里搬出了一套床被铺上,“成熟的散修都是自带行囊。” “……” 重新铺过床,兼竹躺下,双手祥和地放在胸口,接着就闭上眼任谢清邈一阵cao作了。 不得不说,虽然谢清邈人很狗,但医术是真的高超。处理起伤口十分娴熟,兼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瘀毒一点点地被拔除。 他状似无意地开口,“药王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伤?” “见过一次。”谢清邈回了一句便没再说别的了。 兼竹看着头顶的房梁,暗自思忖:依照谢清邈这种谁都不治的臭脾性,给人治病要么条件提得很高,要么对方身份特殊,比如天阙宗人。 前者不太可能,就看他今天提的条件,换做旁人很难应下。那应当是后者,天阙宗的普通人也不可能,莫不是宗主薛寻雪? 瘀毒没多久便拔除干净。 兼竹起身,还是礼貌性道了句谢,又收回自己的床铺。 他推门而出时,院前三人同时转过来,薛见晓和谌殊迎上前。 “施主感觉怎么样,治好了吗?” “你身上没少什么器官吧!” 谢清邈在背后冷冷看来,“呵。” “没事,根除了。”兼竹点点头,他越过面前两人同前方的怀妄对上眼神。 怀妄站在原地看着他,眼底像笼了云雾,捉摸不定,深远难明。 … 兼竹的伤治好了,他们也该离开药宗。 薛见晓离家出走第二回,这次没带仆从,不知道该去向何处。他问兼竹,“你们有什么打算?” 兼竹看向怀妄,后者道,“还有事,要在瀛洲附近待一段时间。” “唉,那我怎么办呢?我也想跟着你们。”薛见晓忧愁,“那我是不是也得乔装一番,免得被宗门里的人认出来。” 兼竹实事求是,“恐怕很难。” “贫僧就不跟着了。”谌殊光洁的脑门亮亮的,杵在中间像盏灯。 薛见晓转头就被那光晃了一下,心道佛子是不是修为精进?,修出了佛光。 几人一边商量一边往宗门外走,快出宗门,忽地四周围上一圈药宗弟子。 四人停下。怀妄沉眉看向站在众弟子背后的药王谢清邈,“这是何意?” 谢清邈看着薛见晓,“你们可以走,他留下。” 折扇哗啦展开,兼竹抬手将薛见晓挡在身后,转头问后者,“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薛见晓懵逼一瞬,又骂他,“你什么毛病,凭什么不让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