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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在临远宗。” 薛见晓一脸吃到瓜了的表情,“寻到了吗?” 兼竹摇头。不算寻到了,毕竟怀妄还不认他。 薛见晓不再追问,“那你现在住哪儿?快带本少主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进不去。” “为什么?” 兼竹脑中浮出怀妄那张冷若寒霜的脸,“有凶兽镇山。” 薛见晓打了个哆嗦,“那算了。” 两人在宗门里兜圈散步,兼竹同人打听消息,“最近瀛洲可有什么事?” 薛见晓碰着沿途垂下的花枝,叶瓣落了一身,“不清楚,本少主离家很久了。不过这几个月家中倒是没怎么管我,也不知道是有事在忙还是放弃治疗。” 兼竹若有所思,“之后有消息同我共享一下。” “没问题,毕竟我们是难兄难弟。”薛见晓大方应下,又摸了酒壶出来,“这儿风景不错,来陪本少主喝喝!” “……” 待到日光渐微,薛见晓终于离开了临远宗。 兼竹同掌门请示后回了苍山,怀妄正在庭院里坐着。那只大白鹤抖着羽毛,看见他走过来张开长喙叫了一声。 怀妄抬眼看了过来。 兼竹兜着袖子晃过去,“天阙宗少宗主回去了……” “他便是约你喝酒之人?”怀妄突然开口。 兼竹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淡淡的酒香在两人间弥漫,同那两次一般。兼竹反应过来,挑眉道,“是又如何。” 修长的手指在石桌上搭了搭,怀妄看着他,“他这次是专程来找你的?你二人是什么关系。” “这是我的私事,仙尊很关心?” “你的私事与我无关。”怀妄面色未改,“我只关心瀛洲的事。” “……”兼竹又被他背刺一刀,呵呵道,“有缘千里来相会的关系。” 怀妄闻言不语,也不知信没信。 他不近人情,兼竹便也同他公事公办,三两句将情况讲了,向他索要消息,“到仙尊了。” 怀妄问,“你想知道什么?” “仙尊为何不希望灵气复苏。” “三界的秩序和平衡会被打破。”怀妄道,“如今上位管理下位,强者相互牵制,但若有朝一日,九州之内修行者皆实力暴增,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他抬眼,“国泰民安?” 怀妄眼底的冷色让兼竹背后一寒,脑中突然跳出一个词:暴.乱。 兼竹面色微沉,“是人为还是自然?” “灵气复苏并非人力可及,但门中符阵却是人为。” 一个天灾,一个人祸,两者看似毫无关联。却隐隐在千里之外的瀛洲与临远之间牵起一丝看不见的线。 兼竹揣着袖子侧头看向霞光万丈的天际,“但愿不要出什么大事。” 怀妄启唇,“出事可能性极大。” 兼竹,“……” 他想到怀妄那张疑似开过光的嘴就心惊rou跳。他看向后者的眼神颇为忌惮,“你能不能讲点好的?” 怀妄不认同,“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 兼竹麻木,“比如天打雷劈?” 怀妄皱眉,显然不能理解他话中的深意。 · 瀛洲的头绪还没理清,过了两天兼竹又收到薛见晓的传讯。 薛见晓垮起个小少主批脸,“家里临时来人把我逮回去了,朋友,再见来不及挥手!” 兼竹隔着传讯给他挥了挥手,“了你一个心愿。” 薛见晓噎了一下,“本少主谢谢你。” 他还没说两句另一头似乎有人叫他,薛见晓同兼竹丢下一句“有空联系”便切断了传讯。 兼竹轻轻叹了口气,薛见晓被逮回家,怀妄这两天也不知道去了哪儿,苍山上时时见不着他人影。 生活的调剂少了一半,兼竹甚是空虚。 唯有江潮云新出炉的小话本能给他带来一丝丝沁人心脾的愉悦。 下了晚课,落日黄昏,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兼竹一面翻着江潮云笔下他和怀妄“惊天地泣鬼神的相遇”,一面听人絮絮叨叨转述宗门内近来的八卦。 “上次天阙宗少宗主到访,好多人看见你跟他在春花骄阳下携手同游,都说你美貌惊世,得了少宗主青眼。” 兼竹翻过一页话本,“没人说过我们是旧相识?” 江潮云已经很有经验了,“大家只想听最刺激的故事。” “……” 兼竹感慨自己真的很会授人以渔。 两人所在主峰不同,到了岔路口便停下,准备各自分别。 黄昏的斜阳拉长地面的影子,兼竹将话本递还给江潮云,后者伸手接过,忽地风起,纸页哗哗作响。 “啪嗒”,江潮云赶紧将话本合上揣回兜里,风声未停,他转头看向起风的方向,“这风真大。” 兼竹也顺着风源看去,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山峦,在那模糊不定的天际,层云卷积,似要汹涌而来。 他心头隐隐一沉。 “你先回去。”兼竹拍拍江潮云,“关好门窗,小心火烛。” “什么?怎么了?”江潮云茫然。 “无事。” 兼竹叮嘱过前者便飞身而去,几句话间疾风渐劲,他迎着风,苍色弟子服猎猎翻飞,发丝在身后肆意散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