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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潮云泄气,“看来是洛师兄人好,来做慈善。” 兼竹拍手,“难怪是首席,这胸襟、这气度。” 江潮云一起拍手,“是可以载入史册的程度!” “……” 一天的授课结束,傍晚兼竹回了苍山。 今日天气好,余晖一片金光赤红,连带着苍山也被映照如铄石流金。 白天挨下的伤痕大剌剌地遍布整个掌心,透出血珠的红痕,他摊开手心透气吹风,赤金色的夕阳下伤痕更显得骇人。 兼竹一路只注意着自己的手,等快到苍梧林前才看见怀妄。后者广袖垂在身侧,暖光之下少了些不近人情。 兼竹停下,“仙尊?” 怀妄的目光落了下来,棘铁戒尺是苍山专用于责罚弟子的用具,伤痕一眼便知。 他的眼神从伤处移向兼竹的双眼,“为何不解释?” 鸠占鹊巢 怀妄的瞳色很浅,轮廓却很深,这样抬眼看来时似乎能将人看透。 他问,“为什么不解释,上次也是。” 上次?兼竹思索一二,想起自己差点被带去地牢那次。他想: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你这失忆的沙雕。 他解释保护的是自己,不解释保护的则是临远和怀妄。况且就算抛开私心,他也不会让临远陷入困境。 兼竹眺望远方,“强者总是缄默的。” “元婴期的强者?” “……” 日,忘了自己还穿着马甲。 怀妄定定地看了他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银衫一翻,转身走回庭院。 兼竹看他一言不发地回去了,自己也准备回屋,还没走进苍梧林,那头的庭院门又打开。 几步之间怀妄便已走近,一个精致的瓷瓶递到他跟前,“伤药。” 兼竹心头跳了一下,恍惚间眼前的人和从前的人重叠在一起。他喉头一动,“我不好擦药。” 他摊开手,试图在怀妄的底线上展翅滑翔,“仙尊若是方便……” 血红的伤痕晃入眼底,怀妄脑中蓦地跳出那夜兼竹眼角的一抹绯红,情思浓重。思绪一瞬回笼,他蹙眉将瓶子扔过去,“上不了就找别人。” “啪嗒”冰凉的瓶身落入掌心,硌得兼竹一声抽气,“嘶。” 什么重叠,全是错觉。 · 回屋后兼竹给自己上了药。 药确实是好药,沾了伤痕立马溶解,带了阵淡淡的幽香,舒缓了疼痛,看伤势估计明天还得再擦一次。 他将瓷瓶先收进乾坤袋里,袋中的石头突然有了响应。 灵识扫过,少年的一张大脸投映在面前,“你在哪儿,今晚还出来喝酒吗?” 掌心隐隐抽痛,兼竹一秒拒绝,“不了,我最近忙。” 少年失落,“唉,你忙什么呢?” 他正色,“尝试突破。”怀妄的忍耐限度。 “那算了,修行为上,有空记得联系本少主。” 拒绝掉少年的热情邀请,兼竹现在也无法入睡,干脆盘腿而坐运转周天凝神修炼。 … 修炼一夜,翌日晨起神清气爽。 兼竹到了学堂,看授课长老还没到,轻车熟路地拿两根手指夹着瓶口给自己涂药。 何师兄从旁边探头,“行为艺术?” 兼竹,“避开伤处。” “要不要师兄帮你?” “不必了。”兼竹收起药瓶,“也不是多麻烦的事。” 何师兄怜爱,“你好似是一头孤傲的幼兽,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 精致的瓷瓶差点失手打翻,兼竹稳了稳心神,“师兄,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个同好。” 他已经能看见话本行业在三界冉冉崛起了。 一天的课业结束。下课后兼竹本打算直接回苍山,还没出学堂又被许师姐叫住,“师弟,要不要跟师姐来予徽峰转转?” 她道,“你不是说苍山清……清静,师姐那里种了很多菜,你要喜欢挖几窝回去栽。” 兼竹略一思索,觉得苍山确实太素了,得添点绿,“多谢师姐。” 许师姐立马亲亲热热地拽着他往予徽峰去。兼竹看了眼被拉歪的外衫,深刻感受到了来自同门的热情。 予徽峰相较苍山显得分外宜居。 沿途棠梨盛放,脚下绿草如茵,鸟雀三两飞过,啼鸣悦耳。 迎面遇到几名门中弟子,同许师姐打过招呼后又就往兼竹身上瞟。待和人分开,许师姐嘿嘿一笑,“师弟,我门中多少人都想同你搭话,还向我打听你是什么样的人。” 兼竹心中隐有不祥,“师姐怎么说的?” “负重前行,笑对人生。”许师姐转头,“我说得如何?” 兼竹给予肯定,“挺好的,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闲聊间两人绕过前山到了山腰一处空地,一眼望去大片灵植郁郁葱葱。 许师姐霸气挥手,“看!这都是师姐打下的江山。” 兼竹捧场地拍手,“好有食欲的江山。” 角落那块地里茂盛生长着几株雪霖莴。雪霖莴叶片脆嫩,层层卷开,中间抽出一新芽,还挂着水珠。 许师姐抽下几株新芽塞到兼竹怀里,“这种灵植不惧霜寒,即使是苍山上也能栽种,拿回去种上吧。” 兼竹兜着一包翠绿,“师姐有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