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 第193节
南烟动了下唇,想回嘴这么反问,或者问他:那你今晚突然不飞上海了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可她却又放弃了。 算了,问这么多。 有什么用。 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答案呢? 在意她? 还是什么。 “……你快回去吧,现在应该还能买到飞上海的票,”南烟又转过身——好似在他怀抱这么转了过去。 她发丝儿的香气拂过他鼻尖儿。 “南烟。”他叫她名字。 南烟背影顿了顿,顺手将钥匙踹回口袋,又触到一处冰凉的金属质感。 他的打火机还在她的口袋。 在她这儿扔了一个多月,那个艺术晚宴结束,他的车送她和徐宙也回来,落到这里她一直忘记给他。 南烟又转过头,好像很不舍得走。 她却没说什么。 从口袋拿出那个铁黑色金属质感的打火机。上面印着行德文还是法文,她不认识。 怀礼眸光微动。 这只打火机是怀郁给他的。只有怀郁才有收藏这种东西的偏好。丢了怀礼也不会很在意,换一个就好了。 那只打火机躺在她手心。她手掌平整又干净,一侧却烙着深深齿痕。 吃饭时他就发现了。 “——还你,”南烟虚弱地笑笑,“我总是忘记。” 怀礼落在她手心。 他抬起手,却没有拿那只打火机,而是用自己的手掌托住了她的,拇指指腹小心地摩挲过她的伤口。 “我还以为你是还有话跟我说。” 南烟没有抽回手。 怀礼鼻息微动,下颌抬了抬,撤开她身前一段距离,很轻地笑,“你还给我了,要是下次见到我,没理由跟我搭讪了怎么办?” “会吗?” 南烟也笑。她也不知道会不会。 她在他眼里,浑身都是目的和心眼儿吧。他曾还说过,她怎么就不能把心眼儿都用在他的身上。 “你结婚请我去的话,应该就不怕没话题了吧。”南烟顿了顿,最后补充了这么一句,“我先进去了。” 说罢又转身。 她的身后静了须臾,久久没有动静。 半天才有离开的脚步声。 南烟又回头。 怀礼向前走出去了三五米,好像察觉到她停下,他也回了头。 四目相对。 身形修长的男人立于前方。 背着月光,他眼底似乎有情绪涌动。 南烟不知道那是什么。总之,不是她以为的同情。 就如她知道,也许他并不是为了她那通打错的电话才从机场回来。 也许到现在的陪伴,只是个出于曾经的床笫之交的顺水人情。也许和她这么一面,他就要回到他的原点。 她曾问过他,他结婚了,要和她维持什么样的关系呢。 那时的她好像不是在反问,而是在真的问他——他们要维持什么样的关系,他们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明知道他什么也给不了她,她却还是贪婪地想看他最后一眼。 从今晚到现在,或者从很久以前到现在,她的心中就有一个巨大的缺口急需填补。 急需。 太需要了。 “怀……” 南烟张了张唇,还未说话,怀礼就朝她走了回来。 他的行李箱发出轻响,落在他和她脚边。同时她腰上按过他手掌的力道,她还没来得及踮脚,他便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了下来。 他柔热干净的气息气势汹汹卷入她唇齿,吻得她步步后退,几乎要仰面栽下去,他及时地一把扶住她的腰,还不断以吻相逼,逼着她不断地后退、后退。 她的呼吸完全错乱,几乎要流下泪来,可他却一个字都不要她多说,自私地要占据她的每一寸。 他真自私。 一句“再见”都不要她多说。 也真虚伪。 明明不想走,偏偏装模作样地走出去又回来。 而她又何尝不是。 他们又何尝不是。 如此自私。如此虚伪。如此贪婪。 明明知道彼此没有结果,还如此贪婪。 这么的贪婪。 怀礼用吻逼着她后退,他已不屑用她夸赞过的、循序渐进的吻技去试探她的底线,唇抵住她的,细长的睫微垂,低声。 “我没有同情你,南烟。” 他说。 “我不仅不同情你,我结婚也不会请你来——” 她肩膀一阵阵地瑟缩,嗅着他周身气息。 那个下了车就紧紧地环拥住她的气息。那个明知道抓不住留不下,却让她矛盾地无比安稳的气息。 “但是你结婚一定要请我去,”他看着她,自私地说,“我得看看,最后跟你在一起的是什么样的男人,” “是哪种男人好到让你这么不愿意相信我。” 怀礼眼底勾着淡淡笑意——但又好似不是笑意。 “下次再遇上你这样让我在意的女人,我可能得趁那种男人能给你你想要的所有之前,早点下手才好。” 怀礼看着她的眼睛。 这样笑着说。 “你应该早点来招惹我的,早点告诉我你是谁,南烟——十几年前你来招惹我的时候,就该告诉我的。” 南烟盈盈地瞧住他。 她像是抓住了根浮木,一颗空洞的心漂泊至今,急需被什么填满,一把燥热的火烧到心口。 这样脆弱的表情让她更迷人。 她满目氤氲着,望入他眼底,忽然勾住了他肩颈,唇凑近他的,轻声地:“怀礼,你抱抱我。” 夹了哭腔。 就当她自私地想拥有他。 南烟话音才落,怀礼忽然轻轻将她的腰臀向上一托,她的双.腿便配合地盘上了他的腰。 他这么抱住了她,压着她在自己怀抱,循着她的气息,轻声问:“舍不得我吗。” 南烟靠住他的肩膀,点了点头:“可是你要结婚。” “——这和我要干.你有什么关系,”怀礼又去寻她的唇,一字一顿,又是低声地笑,“不管你结婚还是我结婚,我都要干.你。” “知道吗,宝贝。” . 今天早晨南烟离开,徐宙也和她把旧床垫搬下来扔到楼下的画室。前段时间她画画儿,画布铺开一地被她裁得七零八落,今天收拾了大半又没带走,现在便乱糟糟地堆在上面。 他们热烈地接吻,互相索求,互相渴望。 南烟昏了神,情不自禁又开始落泪。感觉到满足,非常久违的满足。 这一刻仿佛只有这热腾腾的欲,才能将她所有的苦痛冲刷殆尽,她整个人也向云端漂浮,快活得想流眼泪,不知被他抱到画室的哪一处,那双她十分痴迷的、漂亮的、属于医生的手捧着她的脸,怀礼吻着她,她也神魂颠倒着。 还想要更多,更多的东西来填满她,满到溢出来最好,于是用娇柔着嗓音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他夸过她叫得很好听,喜欢她在这种时刻唤他名字,那她当然要叫给他听。怀礼嗓音不禁也闷沉,低声笑起来,“知道我喜欢什么还偏偏来惹我,知道你真的特别欠收拾吗,南烟。” 当然。她当然知道。 她也知道他的教训是当然的,娇嗔得凶了,怀礼的呼吸也重了。 她曾灵感枯竭的那些日子,与徐宙也过分地放纵,却还是什么也画不出来,这一刻怀礼灼灼的气息砸落在她的肩头,脸颊贴住了她灼烫的唇,她顺势寻他的耳垂啄吻,她的脑海中就有什么,毫无预兆地迸发,跃跃欲试。 怀礼忽然一把将她拉近。 她那双清澈潋滟的眸也一瞬贴近他,这么缩短了距离,她带着泪光,我见犹怜的,直勾勾。 她要他。 怀礼心下动了动,单手解衬衫的纽扣,她同他接吻,急匆匆地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