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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穿云这两日心绪不佳,想着到街上走走许是能放松一下心情,遂反手握住了元凌的手腕,笑道:“好,想吃什么我请。”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元凌是她此生的知己。 两人说走就走,当下便离开南城去了十里街。 醉风楼的烧鹅确实好吃,只元凌一人便吃了半个,见元凌打了饱嗝,束穿云让伙计把剩下的半只烧鹅包了起来,捎上另外为宗叔准备的饭菜,付了饭钱,两人在醉风楼消磨了一个多时辰后才携手离开。 见时辰尚早,两人逛吃逛吃,又在十里街上转悠了大半个时辰,元凌欲让小月今日就随束穿云去南城,所以便打算让束穿云与她一起回家捎带上小月。 束穿云想起小月没去过南城,点头应了。 从十里街去知府后院,必是要经过知府前衙的,一刻钟后,两人刚从十里街转到知府衙门前,束穿云突然被人从后面撞了个趔趄。 “小心,”有元凌扶她一把,这才不至于摔倒在地,可手中的食盒顷刻间摔在了地上,饭菜洒了一地。 “你没事吧?”元凌急忙道。 “无事…”束穿云轻抚着猛烈跳动的胸口,有些惋惜地上的饭菜。 “可惜了…”元凌也咕哝了一声。 “别跑…” 这时从她们身后突然传来几声叫嚷。 束穿云这才注意到撞她的是个妇人,从她的方向只能看到妇人凌乱的发髻,慌张的脚步,以及推开路人跌跌撞撞着朝衙门口奔跑的身影。 知府前衙外正是一条东西大街,街上不时有马车经过。 妇人横冲直撞,远处突然驶来一辆马车。 “小心…” 见妇人怔愣着站在大街中央,束穿云不禁为她捏了把汗。 眼看着马蹄即将踢到妇人,就见那拉车的马像似被掐住了脖子,霎时立起了身子,堪堪躲过了妇人,斜刺里冲向另一个方向。 束穿云拍拍噗通乱跳的胸口,妇人这一愣神的功夫,便被身后的人赶了上来。 追她的是两名捕快。 “你想死啊?”其中一个年纪轻轻的捕快呵斥道。 妇人头发糟乱,看不清神色,但见她耷拉着的肩膀,便知被吓的不轻。 她被两捕快拉到了街边,怒斥声不时传来,“都与你说多少遍了,咱们忙着呢,实在没功夫帮你寻人,你该干嘛干嘛去,想死也别处死去,咱们哥两个的任务就是送你离开,你别再祸害咱们了成不?” “岂有此理,”一旁的元凌见两名捕快凶巴巴的样子,再忍耐不住,几步近前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关你…” 年纪轻的捕快正在气头上,不妨有人插嘴,正要气急败坏的回斥,但转头见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姐双眼冒火怒瞪着他,“屁事”两字硬生生被咽了回去,又见这小姐有两分眼熟,猛然一个寒噤,想起了眼前的是谁,忙哈腰陪了笑脸,“是大小姐啊。” 元凌问他:“你们为何抓人?” 年轻捕快听了这话,忙呼冤枉:“大小姐恕罪,不是咱们要抓她,咱们是要送她离开,小姐有所不知,这妇人得了失心疯,来报案说是自己男人丢了,您说一个大男人怎能说丢就丢呢?咱们不接她的案子,她就在衙门口转悠,见有人出门就扒着人裤腿求肯,她这不是瞎胡闹吗?因这王大哥才吩咐我们俩把人给送走,我们接了任务正要送她离开,可恨她趁我们不注意又跑回来了。” 李全最近去外地公干,年轻捕快口中的王大哥是他们这群捕快的临时小头目,名叫王青,暂时代李全行事。 元凌本以为什么大事,听了年轻捕快的话,也觉得妇人确实有些胡闹,遂哼了哼道:“那你们去吧,”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别吓着她了。” “是。” 两名捕快轻扯住了妇人的胳膊,拉着她离去。 束穿云站在元凌一侧,正朝妇人的背影望去,却见妇人忽然回头,不期然两人对视,那是一双清明的眼睛,她并不疯癫。 妇人被两名捕快钳制着前行,却还不待走远,就见她一下挣脱开来,回身箭步跪倒在了元凌面前。 “求求这位小姐救救我家男人吧。” 妇人不仅不疯,而且相当精明。 很明显,她从年轻捕快的话里猜到了元凌的身份。 “起来,你这个疯女人,大小姐岂是你能冒犯的?” 年轻捕快十分懊恼,上头吩咐他们的事不仅没做好,还让这疯妇人惊扰了大小姐,若不是碍于大小姐在一旁,两人恐怕要对妇人动鞭子了。 元凌却怒道:“她不过一个妇道人家,能冒犯我什么?” 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观指点,元凌想起自己亲爹的名声,贪婪平庸,又想起衙门里的捕快,凶神恶煞的。 心中百感交集,这事今日被她恰巧撞见,又被妇人求到了头上,也不好再装作无事糊弄过去,且听这妇人说道说道,也不知是否与捕快所说一致。 于是她弯腰去扶妇人:“这位大嫂,你有何事要我帮忙,且起来说与我听听。” 妇人面上一喜,忙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似抓住了救命的浮萍,随元凌的搀扶起了身,但她仍紧紧抓着元凌的袖子不撒手,哽咽道:“我家男人失踪了,求小姐帮忙让人去寻寻我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