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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第74节

    谢才卿的心间泛起了一点涟漪。

    萧昀从练武场回来,就听说谢才卿去御花园了,刚找人找到湖边,就瞧见湖对岸翠绿杨柳下,素衣翩翩的谢才卿嘴角漾着笑容,尽是冰雪乍消、冬尽春来之感,那层朦朦胧胧的雾似乎不见了,身上是一种别样的温柔。

    萧昀脚步一顿,心莫名就跳了一下,下意识觉得谢才卿就该这么笑,这么笑才是真实的,生动鲜活,没有任何枷锁,轻盈地像是一片羽毛。

    谢才卿也同他笑过,虽然少,却隐隐差了些味道。

    萧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心说怎么谢才卿对个湖都比对自己笑得开心,刚要叫人,就见对岸的谢才卿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萧昀迈出去的腿蓦地收了回去,满脸匪夷所思。

    这是什么意思?

    萧昀侧身藏在树后,像模像样地学着谢才卿,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吃撑了?

    对岸谢才卿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沮丧地松了手,神色微恹。

    萧昀表情更加匪夷所思,为什么会摸肚子,这不奇怪吗?吃撑了他这摸的明明也不是胃啊,倒像是……

    问题是……

    谢才卿是个男子啊。

    萧昀被自己的诡异念头吓到了。

    肚子不舒服揉揉?那应该是重重地压,不是轻轻地摸啊。

    还是……谢才卿不会是嘴上不说,心里已经偷偷喜欢他到想给他生孩子了吧?!还是听人胡说八道什么花无百日红,男子个个薄幸,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皇帝更是后宫佳丽三千,有子嗣傍身后半辈子才有盼头,因为自己不是女子,不能给他生孩子,怕自己地位不稳,所以暗暗失落?

    不会吧?

    自己不是那样的负心汉啊!自己也不喜欢孩子啊。

    等等……谢才卿想给他生孩子?谢才卿都想给他生孩子了!

    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对他更好一点儿?他这多没安全感啊,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和他爱的结晶,自己是得对他好点儿啊,不然他多孤单啊。

    湖对面谢才卿形单影只地回去了,背影有些纤瘦萧索,萧昀看着,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谢遮一过来,就瞧见了表情变幻莫测的皇帝。

    萧昀正嫌没人跟他说话,见谢遮过来,立刻问:“朕是不是对谢才卿太冷了?”

    谢遮一呆,心说你那叫冷谢才卿,自己这可能叫做侮辱谢才卿了。

    萧昀见他不吭声,一拍脑门:“朕不是那意思!朕是说朕和他见面,除了哄他睡觉,别的什么也不说也不干,从没带他出去玩过,也没正儿八经送过他礼物,更没问他怎么想,对啊,朕一直没问他在想什么!一直是自己在说说说,这是不是太薄情了,瞧着像个色中饿鬼?”

    “……”

    “cao,”谢遮还没说话呢,萧昀自己就恼怒了,“老子怎么表现得像个yin贼啊?”

    谢遮:“……”

    萧昀叉着腰,来回踱着步:“你们哄媳妇儿都是怎么哄的?朕没经验啊,朕一天天到晚的,朝臣天天跟朕提临幸临幸临幸,搞得朕就以为,朕喜欢谁朕光临幸临幸临幸,人家就知道了,这就是喜欢就是上心了。”

    “cao,难怪谢才卿说朕的喜欢只是朕想他侍寝,原来他也这么认为,”萧昀怒了,“朕像个薄情负心人!怎么没人告诉朕啊?”

    谢遮自己都快给他绕进去了,自己绕了一会儿绕出来了,赶忙道:“陛下您没错啊!您的喜欢就是临幸,不喜欢就是不临幸啊,您是皇帝啊!先帝先祖都是这样的!”

    “不是啊,”萧昀脾气上来了,拧眉道,“祖宗临幸,人家是女子啊,人家会怀孕啊,临幸的意思是,朕想和你有个爱的结晶,那不浪漫吗?谢才卿是男子啊,朕临幸他,意思就变成了,朕想自己舒服……cao!”

    “……”谢遮直觉萧昀说的不对,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更何况萧昀语速实在是太快了,他完全跟不上,一时竟找不出能驳斥的地方,自己反而被绕进去了,“总之陛下绝对没错!陛下莫要焦虑!”

    “对对对,朕得带他出去玩儿,朕不能让他觉得朕除了那档子事对他一点别的兴趣都没有了,朕不能让他对朕一无所知,朕得给他安全感,让他放心朕,他才能自信。”

    “……”谢遮后知后觉萧昀压根没在听他说话,只是陷入了假性对话真自言自语,淡定地装出了一副认真倾听的表情。

    “朕自己给人的感觉本来就怪不靠谱怪一炷香热乎劲儿怪轻佻的……cao,朕居然忘了,”萧昀道,“朕像个yin贼!”

    谢遮:“……陛下你长得俊啊!你是皇帝啊!”

    “长得俊还是皇帝他怎么不对朕死心塌地啊!还不是朕不靠谱像个yin贼!”

    “……”谢遮吵不过,知道他一股劲儿上去又暂时拉不回来了,叹了口气,认真道,“陛下是该多带他出去玩玩儿,多和他聊聊。”

    “对对对,朕晚上就带他出去玩儿!”萧昀有了主意,“为了表示朕对他上心,朕最近都不睡他了!”

    第66章

    临晚还算凉爽,长廊上萧昀叉着腰,踱步来踱步去,活像一个娘子临盆、在屋外焦急等待的相公。

    半个时辰前他跟谢才卿说要带他出宫玩儿,让他回去换身衣服,谢才卿就听话回屋了,自己在外面等,以为他三五分钟便出来了,结果一等等了半个时辰,期间谢才卿还不让他进。

    萧昀贴上门:“心肝儿?”

    “嗯。”

    “心肝儿你好了没啊?”萧昀高声问。

    “马上。”

    萧昀松了口气:“那快点。”

    “好的。”

    过了好一会儿,萧昀又贴上门问:“好了没啊?”

    “好了好了。”

    萧昀心中默数到十,依然没见人出来,忍无可忍地推门冲进去,一眼就瞧见了坐在铜镜前嫌发带扎的不够对称又重新拆下来慢慢扎的谢才卿。

    萧昀匪夷所思。就为这?

    谢才卿半披着长发愕然转头:“陛下怎么——”

    萧昀二话不说冲上去,把人从凳子上抱起,谢才卿瞪大眼睛,随即驾轻就熟地搂住他脖颈,淡淡道:“陛下改主意要微臣侍寝了?”

    萧昀一怔,没好气道:“朕脑子里只有这一件事?”

    “不然呢?”谢才卿微微疑惑道,“陛下带微臣出去,不是腻宫里了,换个新鲜地儿侍寝么?”

    “……”萧昀额上青筋跳了跳,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谢才卿心里的形象有多恶劣,不由分说从他柔软的手指里扯出发带,“走走走,再不快点孩子都生了!”

    他说着横抱着人火急火燎往外走,活像个娘子突然临盆赶着去找大夫的相公。

    谢才卿大惊,挣扎着要跳下来,回头看着屋子:“微臣发带,微臣衣服还没……微臣的腰饰……”

    萧昀又一个百米冲刺回头,手忙脚乱把谢才卿说的东西全拿上,夹在指缝里:“这下好了吧!先上马车,朕给你穿给你扎头发!”

    “不是这个腰饰……微臣还没熏衣……”

    “别熏了别熏了,你不是说朕脑子里只有那档子事吗?反正衣服总要脱的,腰饰也是。”

    “陛下微臣要熏……”

    萧昀心道怎么这么事儿,也亏他就谢才卿一个,这还是个男子,一个都伺候不起了,他要后宫佳丽三千,个个跟谢才卿似的,那他不如死了算了,谢才卿还要下来,萧昀凑近他白净的小脸,闻了闻:“香的香的,不熏也香,都入味儿了。”

    谢才卿愣了下,心下羞怒。

    他才入味儿了呢。

    萧昀抱着个人跑得都比谢才卿自己跑还快,剧烈颠簸中,谢才卿被晃得头晕眼花,晕头转向之际,已经被塞上了马车。

    萧昀把人抱到腿上,给他扎头发。

    “微臣自己来……”

    “你不扎头发都好看!”

    “披头散发像什么样?”

    “好了好了,别动,朕快扎好了!好看着呢!”

    萧昀束完,将谢才卿的脸掰过来,谢才卿脸上的不信任都来不及藏,萧昀就知道,没好气道:“朕的手艺好着呢,朕前些年在外头打仗,都是自己束头发。”

    没有铜镜,谢才卿焦虑得很,闻言稍稍放下了点心,低头看着自己的腰饰,不说话。

    “嫌腰饰丑?”萧昀眼下不用他说话也能瞬间读懂他在想什么了,“朕跟你换,换不换?”

    谢才卿瞥了眼萧昀的腰饰,慢吞吞地摇摇头。

    “还挺乖——”萧昀脸色一变,“你不会嫌朕的腰饰更丑吧?”

    谢才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几乎忘了演这回事,好像是在演小白兔,又好像是在演他自己。

    日子久了,他也分不清楚在萧昀面前的这个是小白兔还是他自己了。

    毕竟小白兔也是他在演,是他的一部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萧昀可以眨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分不清,萧昀能读懂的是小白兔还是他。

    他当然不希望是后者。

    萧昀吵吵了一路,又是给他穿衣服,又是捧着他的脸给他贴人皮面具,好容易折腾完了,马车也驶到了目的地。

    街上车水马龙,街两边的摊上物什琳琅满目,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正是百姓归家时刻,夫妻并肩,儿童追逐,入目没了皇宫的金碧辉煌、森严凛然,尽是朴实动人的人间烟火气,叫人不经意间卸下所有的重担和枷锁,获得半晌喘息的机会,露出一丝轻松明朗的笑容。

    谢才卿立在富丽奢靡的马车边,静静回头望着。

    街中一个短褐衣的男子揪着一个小男孩的耳朵:“让你皮!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

    小男孩嬉皮笑脸,任由男子揪着,嘿嘿道:“兄长,能不能不要告诉爹……”

    “你听话我当然不告诉爹!不然让他给你吃竹笋烧rou!长记性了没?”

    “嘿嘿兄长最好了。”

    二人渐渐走远,谢才卿抿了抿唇,脑海里是皇兄罚他的场景。

    他不听话,皇兄不会动手,但是会罚他站或抄书。

    他记得那时候他特别小,身子又不好,抄着抄着累睡了,早上起来,书就抄完了。

    那个时候他还傻傻的以为有田螺姑娘。

    萧昀倚在马车边,懒洋洋地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一瞬的谢才卿很真实,让他心头莫名一动,他顺着谢才卿的视线看过去,愣了愣,眼底浮现一丝了然,他抬头扫了眼眼前豪奢酒楼的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