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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第32节

    第28章

    猝不及防,整个朝堂陷入死寂,无数朝臣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他们慢一拍齐齐看向祁王。

    谢才卿也适时露出一副空白表情。

    皇帝见他这副表情,嘴角管不住了,似乎英雄救美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满足。

    尹贤回眸瞥了眼,见皇帝一脸默许,眼睛就没从状元郎身上离开过,立马道:“奴才负责陛下起居,这玉前些日子还是奴才亲手别到陛下腰间的!当时陛下还嫌这玉太白太素了难看,奴才劝了好久,陛下才勉为其难才戴上,奴才记得特别清楚!”

    萧昀:“……”他可没叫这厮说得这么详细。

    “……”谢才卿神色微淡。

    他就说照萧昀的审美,怎么会挑上这玉,原来是不喜欢随手扔给他的。

    祁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脸一点点白了起来:“怎么可能?!不!这不可能!”

    谢才卿明明跟他说……

    “不!你肯定是认错了!”他猛地看向谢才卿,声嘶力竭地指着他,“他亲口承认他同玉的主人苟合……”

    “放肆!”尹贤冷冷看着方寸大乱、胡言乱语的祁王,心道真是心养大了养野了,都忘了自己是谁,不见棺材不掉泪,“祁王若是有异议,大可叫人查上一查,御用之物,内务府皆有登记!”

    朝臣瞪直了眼睛,表情风云变幻。

    玉是陛下的,谢才卿承认同玉的主人苟合……

    陛陛下……莫莫非……

    那状状元郎岂岂不是……

    陛下竟竟……

    这……这这这……

    从祁王那句苟合起,状元郎的脸色就从煞白一点点变成绯红的了。

    萧昀盯着人瞧了好几眼,嘴角翘了又翘,朝尹贤伸手。

    尹贤立马恭恭敬敬地将玉双手奉上,萧昀拎起绳子,随意摩挲把玩着玉。

    玉跟状元郎一样洁白无瑕,柔滑漂亮。

    状元郎瞧见这个动作,头埋得越发深,僵着手指,魂不守舍地整理衣襟,触碰到自己颈间原本紧贴着玉的肌肤,面有恹色,竟像是讨厌起自身、自暴自弃起来了。

    萧昀忍不住又瞧上两眼,憋着笑,心说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玩儿可爱,声音还是慵懒平稳的:“那日朕微服出去探听民情,在逸仙楼喝茶,刚巧听闻状元郎一番慷慨陈词,颇为中意,便随手赏了这玉,祝他金榜题名。”

    “却未承想给他带去了如此大的麻烦,倒是朕的不是了。”

    “祁王不是找jian夫么?”萧昀虽是在同祁王说话,眼睛却是直勾勾盯着谢才卿的,笑了一声,“不用找了,jian夫就是朕呐。”

    祁王在这一声里面色如纸,扑通一声跪下了。

    满堂又恐又忍不住想笑,一时憋得难受。

    谢才卿震惊抬头,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又猛地低下头,脸唰地一下红了个彻底,无地自容。

    萧昀悠悠道:“朕为老不尊,状元郎为少不端,朕身为皇帝,科举舞弊,给状元郎大开方便之门呐。”

    站着的朝臣忍不住开始笑,有武将实在憋不住,笑声如雷。

    区区一个状元,皇帝想点谁点谁,不考试都行,还需要舞弊?

    笑完又表情诡异,陛下和状元郎莫莫非……陛下向来爱玩儿,状元郎又生得非比寻常得好……

    祁王向来尊贵的膝盖开始发弯。

    谢才卿是舅舅的枕边人?那……那天谢才卿中了药,舅舅为为什么叫他去去……鸣雁塔里,他还当着舅舅的面儿……

    祁王面色如土,汗如雨下。

    “‘试问何等关系,才会将那人的东西贴身戴在脖颈上,生怕旁人瞧见,珍之爱之’,这朕倒要问问状元郎了,朕和状元郎什么关系啊?”萧昀一脸戏谑地看向秀色可餐的谢才卿。

    谢才卿深埋着头,似是准备死也不抬了:“……微臣并不知晓玉是陛下的。”

    朝臣在这一句里愣了好半天,才大松一口气,原来陛下是在开玩笑。

    他们还以为陛下好上了男子!

    幸好幸好!

    他们就说,陛下再怎么荒唐,也不至于狎玩臣子!

    萧昀道:“那状元郎为什么要跟祁王说,朕跟你苟合过啊?”

    几个武将冷不丁大笑。

    谢才卿在一阵阵如雷的轰笑声中,眼眶都羞红了,真实的羞感涌了一点上来,勉强压下,过了好半晌才从齿缝里挤着字:“那日……祁王为难臣,微臣不得已胡言乱语脱身,陛下恕罪!”

    朝臣恍然,谢才卿说得委婉,但“为难”什么意思,在这儿的人不可能不晓得。

    这就也难怪了,谢才卿不知晓这玉其实是皇帝的,才闹了这么大个乌龙。

    萧昀却并不准备放过他,懒声问:“那你为什么戴在脖子上,照祁王的意思,你莫不是对朕有意,情根深种?”

    朝臣意识到现在笑有多么不合时宜,憋笑忍得难受。

    谢才卿咬咬唇,道:“……微臣年纪小,见它……好看,心生喜欢,又怕碰碎了,所以才戴在脖子上,也怕被旁人瞧见了给陛下带去麻烦,却没想到还是……”

    “是见它好看喜欢它啊,所以状元郎不喜欢朕啊?”萧昀笑问。

    武将笑得止不住了。

    谢才卿整张脸都微微发红了,还隐隐冒着热气:“……陛下英明神武,满朝文武皆倾慕爱戴。”

    萧昀笑道:“问状元郎呢,没问满朝文武。”

    谢才卿绞着手,沉默了还半晌,众目睽睽下,声音越发低,几乎微不可闻:“……微臣自是,自是喜、喜欢陛下的。”

    萧昀心头一动,心花怒放,唇边笑意绽开。

    谢才卿:“天下人皆喜欢陛——”

    萧昀在他说出自己不高兴听的前,懒散打断,看向众人:“瞧瞧,你们听见了么?朕喜欢状元郎,随手送了块玉,状元郎也说喜欢朕,所以把朕的东西贴身戴着了,所以朕和他就是jian夫yin夫了,朕已经和他苟合过了。”

    朝臣已经不知道该笑还是不笑了。

    萧昀看向魂不守舍的祁王:“祁王可要再查查朕的内起居注,看看朕有没有临幸过状元郎啊?”

    谢遮一愣,嘴角绷得难受。

    要不是出了点意外,内起居注上还真有临幸记录了。

    他打眼瞧谢才卿,觉得若不是在朝堂上,谢才卿大约已经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了。

    祁王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陛下恕罪,微臣罪该万死!”

    张宁翰也跪了下来,浑身颤如抖筛。

    萧昀叹道:“试问这事儿若不是真正的jian夫是朕,张爱卿是不是百口莫辩?状元郎是不是百口莫辩?人证物证俱在,说的多好听啊,言之凿凿,瞧上去多像真的啊,朕差点都要信了,还在想什么时候临幸过状元郎。”

    “……陛下英明!”

    不少朝臣心下也是一阵后怕。

    只是因为一块玉,只是因为才华遭人妒忌,只是因为模样被人惦记,只是因为出身贫寒无依无靠,只是因为一封出于好意的劝合信,就差点颠倒黑白,叫德高望重的张公谋名声尽毁、家门蒙羞,叫初出茅庐的状元郎就此葬送前途,终生为人耻笑。

    他们心里都扪清,这事儿若不是将陛下扯进去了,张公谋和谢才卿只有惨淡收场这一个结局,就算没人真瞧见二人苟合,流言蜚语已经足够杀死二人。

    兔死狐悲,这种飞来横祸防不胜防的事,叫他们个个后背发凉,回过神来纷纷憎恶起祁王来,生怕自己也遭了这样的罪。

    萧昀看向张公谋,脸上调笑尽散,神色威严:“张爱卿同谢才卿素昧平生,为何替他写信?”

    张公谋冷冷地瞥向祁王:“老臣虽同谢才卿素昧平生,但是欣赏他的才华为人,不忍心他遭jian人玷污!所以才不顾这一身虚名和一家老小,也要替他修书一封、化解矛盾!”

    “遭jian人玷污?为何说这般重话?”萧昀故作疑惑道。

    张公谋看向周围,怒斥道:“你们一个个还装傻吗?!那日鸣雁塔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想必个个比我还清楚!昨夜祁王的人去了多少人的府邸,还要我一个个点出来吗?!”

    “我张公谋自认为官四十余年,对得起任何人,问心无愧,你们中多少人受过我的恩惠,如今却伙同祁王,反过来构陷我和状元郎,你们是何居心!”

    “今日若不是陛下,我张家就要蒙冤受屈,为人耻笑了!”

    “陛下宽宏大量,向来网开一面,拨乱反正,尚可将功赎罪,功过相抵!不然真要彻查,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我张公谋这把年纪了,不怕死!就是死也要和你们硬磕到底,让你们给出个交代来!”

    “我张家也有的是后人,我张公谋没做完的,我张家后人也会替我做完!”

    “对!”张公谋的两个儿子义愤填膺的站了出来,冷冷道,“今日你们不还我张家一个清白,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只要我等还活着一天,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跪下复议祁王的朝臣惊惧。

    张公谋的两个儿子都是御史台的,真要得罪了二人,二人光唾沫星子就能将他们淹死,要是无时无刻盯着他们,等他们犯错然后上奏折弹劾……

    跪着的朝臣汗流浃背。

    张公谋冷声道:“老臣不要祁王磕头,老臣只是想问问,祁王迫害状元郎,该当何罪?!”

    “祁王无中生有,构陷老臣,该当何罪?!”

    “祁王结党营私,暗中同百官联络,该当何罪?!”

    “祁王屡次亵渎圣尊,口出狂言,污蔑圣上,该当何罪?!”

    张公谋一声比一身响亮,厉声质问着,声震朝堂。

    萧昀啧了声,张公谋还是张公谋,用得顺手呐,舍不得放人走。

    不少朝臣都有点回过味来了。

    张公谋老jian巨猾,压根不可能因为什么“赏识人品才华”就替谢才卿写信给祁王。

    这事儿暴脾气、嫉恶如仇的刘韫做出来不奇怪,张公谋,下辈子。

    除非……是想故意将假把柄交到祁王手上。

    为什么这么做。

    张公谋和谢才卿是一边的,谢才卿和皇帝是一边的。

    所以这次……皇帝和张公谋是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