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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秀温想说,不是,不是,不是! 乐彼不是她生的,也不是乐渠森生的。 乐苹是一群自称“光义会”的家伙强行塞给她的。 白秀温不知道光义会想做什么,不知道火元神是什么,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哪里。 “都是,”白秀温听见了自己的回答,为了自保、不敢讲实话的回答,“你和乐苹是龙凤胎。” “龙凤胎?”乐彼皱眉。 “对。” “原来如此。”乐彼一脸恍然大悟、醉生梦死、百感交集、血浓于水……他信她个鬼。 乐渠森长的人高马大,乐彼长的像只小鹌鹑。 白秀温长的眉清目秀,乐彼长的像只小鹌鹑。 这特么的让他怎么自我说服啊! 乐彼继续用指甲刻墙皮。 “娘今天,”白秀温准备离开了,“就是想来看看你,你爹不会把你关太久的。娘会努力让你早点结束面壁的。你也要,和乐苹好好相处。” 嘱咐几句,白秀温走了。 乐彼低头,指缝尽是白色墙皮。 “你们不是我爹娘,谁是我爹娘……” * “丽儿姨。” “丽儿姨。” “哎,怎么了?”三十多岁的丽儿正做着针线。 大公子勤俭,衣服鲜少穿几次便丢了浪费的。一般他的衣服破了洞,都是丽儿修补。 来人悄声耳语道:“咱们府的三小姐,身旁有个小丫鬟,跟丽儿姨一个名!” “什么?”丽儿姨没听清。 “三小姐的丫鬟也叫丽儿!”这回的声音大了点。 丽儿姨笑了,针线穿梭利索:“害,咱们贱命,叫狗蛋铁蛋的重名多,丽儿也不稀奇。” “丽儿姨,三小姐可吓人了,跟水鬼似的,从湖里刚捞出来那样。”来人嘴碎,八卦的紧,“一只手血红,听说是自己咬的。” “净瞎说。” 丽儿姨仍是笑。 “当年夫人嫁人,在花园里摘了朵月季,手指头破了,叫有心人瞧了,硬是说乐家要没落了,乐家夫人都要做针线活养家糊口,指头被针刺破了……哪里用夫人这些杂事呀,你们阿,净瞎说,瞎传。” 她笑着笑着,神情有些悲凉。 “三小姐的手,找大夫看了吗?”丽儿姨突然问道。 “没呢,老爷看起来挺讨厌三小姐的,也就没人去叫。不过我瞅着,那小丫鬟屁颠屁颠地拿了布和药去了客房,该是治好了。” 丽儿姨点点头,道:“那就好。” 当年,主子何栀嫁入乐家,旁人看着恭敬,实则没一个关心冷暖的。那时年轻的丽儿,忙前忙后,主子的手破了,只有她仔细的不得了,仿佛是什么大病。 幸好,这三小姐也有个丽儿,不然她一个女孩儿,在人情薄凉的乐府要怎么活呀。 “三小姐住哪?”丽儿姨又问道。 “客房。” “客房?她是小姐。” 来人神神秘秘地朝丽儿姨使了个眼色: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丽儿姨了然。 白秀温。 三小姐是白秀温的孩子。 狐狸精白秀温和她的狐狸崽子,都是来乐府吸血的。 主子何栀就是被皇宫里的人,乐府里的人,白秀温这个人,害死的。 细针扎破指腹,一如当年的何栀手握月季,丽儿姨怔怔地看着血点扩大。 “哎呀呀,丽儿姨,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碍事。”丽儿姨笑道,“是我老了,糊涂了。” 第九十章 家主 每天清晨,苹都会坐在床上,静默一会儿,然后接受身处乐府的事实。 失望大于孤独。 白秀温似乎只是在扮演她的母亲,而非自己的生母。 她有点庆幸,幸好白秀温和乐渠森不是自己的父母,自己不过是一个间谍,一个骗子。 因为她察觉到,即便自己真的是国师夫妻的亲生女儿,他们也不会爱她。 那样太残忍了,不是吗? 苹赤脚落地而行,开始回忆严淡人走路的姿势。 她有些奇怪,在二皇子府邸的时候,倒是不觉得别扭,也不孤独。 兴许是严淡人这人比较有意思吧,他像个傲气的小姐,美丽冷艳。 另外的一件事是,苹越来越少想念程三了,渐渐地,失去了大部分的喜爱后,程三被她归为普通朋友,成为过去的回忆。她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到北德镇,回到她和哥哥的家。 “仙女,小仙女,你怎么不说话?”程三的脸变得模糊了。 严淡人虽一字不提,苹却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已经深陷一个巨大的漩涡,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要与之搏斗,乃至无力回天。 在乐府,她经常看见白秀温,白秀温会极其热切地和苹打招呼,像是一位真正的母亲,拉着苹品尝茶点,走遍乐府每一个可以涉足的角落。 苹不会问白秀温为何如此,她知道光义会能办成许多事情。 而白秀温则是把苹当成主子了。 白秀温是聪明人,那伙神秘人让她照顾这个小丫头,她便嘘寒问暖殷勤备至,既是敬畏,又是为自己日后寻出路。 所以苹问及乐府两位公子的时候,白秀温没有丝毫迟疑地回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