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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将手中的笔搁了下来,陆静姝站起身,却没有急着与章延行礼,而是首先回答了章延的问题。 “臣妾听闻今年又是洪灾又是旱灾,许多地方的百姓都过得很不好。臣妾做不了什么,唯有抄些经文替他们祈福。” 章延点了头,没有接她这话,反是问,“怎的刚刚还吓了一大跳,这般,朕下次可再也不敢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陆静姝尴尬的笑了笑,“臣妾亦不知……明明已经看到陛下了,可还是吓了一大跳,许是臣妾反应太过迟钝的缘故。” 认真的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陆静姝,章延深以为然的点头,“皇后确实。” 光是看着陆静姝就觉得心情好上许多,再看到她错愕的样子,章延更觉喜欢。 宣纸上是整齐娟秀的小楷,章延以为这正应证了“字如其人”的话,这字和陆静姝一样好看。 “皇后有心了,还特地抄经文为百姓们祈福,不愧为一国之母。”章延很快就将话题给转了回去,没有给陆静姝留下辩驳的机会。 陆静姝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可却只说,“陛下说得臣妾好像做了什么大事一般,抄经文为百姓们祈福的不只臣妾一人,叶婕妤、陈才人也是一样,我们能做的却只有这些了。” 章延有所放松的神情在陆静姝的话之后,又尽数收敛,他再开口则含着威严之感,道,“你们如此,很好,可有些本该出力的人却远没有你们好,让人心烦。” 陆静姝亦严肃了脸色,望着章延同样严肃的面庞。章延的脸色算不得太好,甚至他眼睛里能瞧得见因未休息好而显出来的血丝,他近日里的状态由此可见一般。 “陛下昨夜没有休息好吗?”陆静姝一叹气,第一次主动拉着章延让他在黄梨花木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陆静姝走到了太师椅的后面站着,她两手分别附上了章延的太阳xue,力道合适的摁柔着,以期舒缓他的疲惫。 “无论如何,陛下也该紧着些自己的身体。臣妾知道陛下不爱听这些,可臣妾心疼,没法子不说。”听得章延心里一阵儿的舒坦。 陆静姝手上的力道控制得很好,令章延确实感觉头疼舒缓了不少。 “赈灾用的银子流水般拨出去,却一层一层被贪污私吞,朕真是恨不得事事都亲力亲为。可朕不是三头六臂,做不到;就算真的是三头六臂,也做不到。” “灾银若是用在了实处,多一些也无妨,可现在,朕已经不知道该把这百姓的救命钱交给谁才好。” 贪污之事,她曾听自己的父亲说过一二句,现在听章延再说,便比较快就想通了始末,而章延现在真正愁的是没有自己的心腹。 想明白这些,陆静姝才反应过来,章延竟然主动与她说了朝堂的事情。果然,哪怕只要章延对她有丁点的喜欢,都绝不会是上辈子那样么?可这一世,为何章延对她的态度转变这般大? 一时不可能想明白的东西,陆静姝很快放在一边,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说,“库房里边的东西有不少,不然臣妾捐一些出来救灾用?” ☆、第20章 对谈(捉虫) 章延对陆静姝的提议颇不以为意,国库空虚不空虚暂且不提,总不至于要自己的妻子拿私房出来吧? 陆静姝却认为自己的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很不错,且越想约觉得好。她站在后边,看不到章延此时的样子,自顾自的分析,“抄经书祈福要的是心诚则灵,可捐私房则不然,只要东西拿出来了就是一份心意,亦可以落到实处。” “陛下,臣妾与后宫的姐妹们对朝堂之事虽不怎么懂,但听闻那么多百姓受苦受累到底心疼,总想为他们也做点什么。” “或许我们拿出来的东西只能起到一点点的帮助,哪怕那帮助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有总是不一样的,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陆静姝弯着身子从章延的身后探过脑袋到他面前,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充满了期待看着章延,只等他应下她的话。 往日陆静姝总低垂着头,不怎么敢看他,自动挑明了一些事情、说清了一些话后,她的态度便有所转变。有时还是过分的羞赧,可有时,则会如此时般,做出亲昵的举动。 她明媚的脸庞离他是那么的近,再也不复往日的距离感,章延以为,如此甚好。 “好。”章延点头,应允了陆静姝的话。诸多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滚回了肚子里,说给陆静姝的唯有这么一个字。章延觉得,其他的话,皆是多余。 陆静姝脸上笑意深深,欢喜的说,“多谢陛下!”重新站直身子立在太师椅的后边,继续替章延按摩。 她是故意岔开了章延的话题、弄错他话里的重点的。她想不到其他章延与她主动提及朝堂上的事情的理由,那便唯有可能是章延存了试探之意。 如果她有心算计,必定清楚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章延这样,陆静姝不觉得奇怪。先前的事情,不过是让章延心里的想法成功被动摇了,可还是存有疑惑。章延当时的情绪有些激动,可等他冷静下来,必定又变得小心谨慎。 至于对她的那些好,陆静姝认为那依旧只是伪装而已,他根本没有完全的信任于她以及陆家。从章延安排在她身边负责监视她的宫人来看,这一点便十分的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