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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余人里十几人护送王二往乡落而去,仅仅留下了身上刀伤横溢的张轩和牛耿二人。 牛耿胳膊上,大腿上各有几处刀伤,虽血迹四溅,甚是吓人却没有伤到要害,可张轩身上,一记飞箭穿身而过,直插他右侧胸腔,而今的他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大哥!大哥!牛耿二人好不容易摆脱了追兵索命,他拖着张轩躲到一个山洞之中,可因缺医少药,牛耿连包扎都不知该如何下手。 兄弟,我怕是不行了。 大哥,你别胡说,你等着,我带你去找神医,就是那个救下青儿的,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 别折腾了,兄弟。张轩气若游丝,一双满是血污的手却紧紧抓着牛耿不放:我放心不下彩星,你你帮我,照顾她下半辈子。 大哥,你浑说什么!眼泪蒙了牛耿的一双眼,就连视野里的张轩都快看不清了。 她在白水县旁边,一个叫四宝乡的地方,那里有个姓钱的人家,是是我的远房姑母,我把彩星放在那照顾,彩星,已经怀孕五六个月了,你找到她,跟她说,好好把孩子养大,跟孩子说,他的爹,不是土匪,不是乱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一口气话说完,那张轩像是了却了一番心愿似的,头一沉,双手便无力的耷拉在了两边。 山洞之中,牛耿哀嚎不止,山洞之外,天边黑云暗涌。 第68章 轰一道闪电平地劈下,惊的在后院之中帮老陈头整理药材的薛照青浑身一个激灵。 平地闪雷,怕是外面要血流成河了。老陈头看看雾气弥漫的茅屋之外,这一方天地之中未见雨水,却是雷鸣不断。 估计待会儿有一阵子大雨可下,照青啊,帮我把这药材收了吧。老陈头看了看头顶的一片天,那阴云密布,天色昏暗异常。 好。薛照青应到,把那一筐一筐的药材往伙房一边的空屋子里送,只不过没来由的,左眼皮跳的厉害的紧。 陈大爷,我这眼皮老是跳,是怎么回事儿? 左眼还是右眼? 左眼。 老话说左眼跳灾,最近注意点儿。 你行医救人,也信这老话? 祖宗传下来的,自然有他的道理哩。 我们在这块地方,能有什么灾,只是。 怎么?想那汉子了? 薛照青不语,顿了一会儿说道:他走了已经七日有余了,怎么一点信儿都没有。两天之前,接连着的两声巨响从渭北城的方向传来之时,薛照青便心里发慌,嗓子发紧。那巨大的轰鸣之声,响若雷鸣,可那日分明晴空万里,何来雷鸣闪电?薛照青心里总有一份不好的预感,这两道巨声恐怕和他的牛耿哥哥有关系。 照青,照青? 嗯?也不知晃神了多久,薛照青看着薛乾拄着一个拐杖,来到他眼前,轻轻晃着自己的肩膀。 外面要下雨了,还不快回去?这几日以来,薛乾的身体已经好上大半,眼下,拄着拐杖已经能下地行走了。 好哩,爹。薛照青慌忙在衣服上胡乱擦了几把手,扶着他爹,往前屋走去。 可是担心牛耿这娃哩?薛乾完全清醒之后,薛照青便和他详说了来龙去脉。薛照青原以为薛乾怎么也要因着二夫人和薛照文的事情低迷两天,可没成想,大病了一场的薛乾似乎看开了许多。亦没有为他们二人难过,只是聊聊哀叹了几句而已。 反之,他却对牛耿泛起了一股子歉疚的感情。 这娃还没信哩? 没哩。薛照青苦笑道。 放心哩,这娃面相好的很,定能逢凶化吉哩。 薛照青搀着薛乾踏过了前院的门槛子,二人脚刚刚踏入屋内,哗啦。一声,瓢泼大雨便倾泻而来。 这雨来的突然,不过下完了之后,许是这暑热的天气也该散了吧。薛乾边说,坐在了前屋方桌一边,老陈头正在桌上捣鼓着一局象棋残局,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薛乾也不说话,抬手拿了红方,走了一步马。老陈头看也不看他,抬手便拿炮打掉了红方的象。 老哥哥这棋走的狠啊,不过这么一来,不怕把帅露出来了? 哼,既然敢走,便没再怕的。 这几日以来,老陈头和薛乾因着象棋结缘,到也是正经玩到了一起,薛乾爱下象棋薛照青老早便知道,他爹在三原县之中棋艺便是数一数二,近乎无人能敌,没成想在这里遇到了对手。 那边二人正杀的兴起,薛照青在旁边倒了茶水,便依着门槛在门边看雨。 这雨下的极密,若无数银丝一般争先恐后往地底钻去,院内朦胧一片,更别提这院落之外本身还有浓雾四起。 可就在这时,那原本趴在薛照青脚边躲雨的小白却没来由的冲着密集的雨丝狂吠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