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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耿一手勾起薛照青的脸侧,刚想凑上去吻她,可忽然又想到这是薛家祠堂禁地之处,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怎么?薛照青问。 这是祠堂。牛耿犹豫。 那又如何?薛照青话音刚落,两手便勾了牛耿的脖子拉了下来,深深的吻住了那汉子柔软的嘴唇 第65章 翌日一大早,天尚未完全亮透之时,从三原县薛家后门,便跑出了一辆浅蓝色的双马马车。 薛忠和牛耿在前头驾车,小白跟在马车一旁自己跑着,而薛照青则在马车之中,悉心照顾着形若枯槁的薛乾。 这一路往渭北而去,薛忠顾忌着薛乾病重的身体,未敢将马车赶的太快,待到赶到渭北城外那片杨树林之外时,已是四日有余了。 大少爷,可就是在这?那片杨树林四周冷清异常,看起来丝毫不像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是哩,忠叔。薛照青下车看了,这片地方他熟悉无比,断然不会认错,和牛耿合力把薛乾从车上抱了出来,接着,薛忠和薛照青再用上两根麻绳把薛乾绑到了牛耿的背上。 此时的薛乾几乎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这些时日的车马劳顿,无疑把他本就快要涣散的精气进一步摧毁了。每日的进食也越来越喂不进去,而今的他,也便只有喉咙之内的一口气还在吊着。 忠叔,渭北城中有一个来旺客栈,您先去那边落脚,我两医治好我爹之后,必会过去找您。 好嘞,大少爷注意安全,耿子,好好护着少爷! 放心哩忠叔! 说罢二人背着薛乾,由小白引路,一路穿过了诡秘的杨树林和浓雾之后,来到了那熟悉无比的小院之前。 这小院一如从前,无论外面的世界纷扰何多,总是这么清清雅雅的伫立在这里,伴着那一袅炊烟缓缓升起。 院落之内响起几声嘹亮的秦腔,二人循声望去,果见一个白胡子老头背对着他们正在院内整理药材。 小白汪汪连吠几声,一下便扑到了老陈头的腿上。 哎呀,小白你回来啦!好了,好了,别舔别舔,痒死了。小白后腿立起,两条前腿不断扒拉着老陈头的衣服,伸出舌头,一个劲儿的往他脸上舔去。 陈大爷!只听牛耿和薛照青一声喊,老陈头刚刚转过脸去,便看见二人一把跪在了地上。 求陈大爷,救救我爹!薛照青全身伏地,极尽虔诚。牛耿因背着薛乾,不敢有太大动作,却也是屈膝而跪。 你们! 陈大爷,求您了!我爹虽是乡绅地主,可他这些年来善待佃户贫农。十五年前,三原县大旱,整片整片的庄稼颗粒无收。我爹开仓济贫,单单就是那一年便救下了无数人的性命。还望陈大爷您不要在意我爹富庶人家的出身,救我爹一命!薛照青头也不抬,一番话说下来凄凄切切。 你们两个小子,还跪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人放到炕上去!老陈头撇开小白,对薛照青牛耿二人说道。 一番折腾之后,好不容易把薛乾放到了炕上。 老陈头细细摸了摸薛乾干瘦手腕上游丝一般的浮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和舌头,眉头不禁锁的更紧了。 他如此已经多久了? 应该有四个多月了。 期间可有服食过什么汤药? 有,有!薛照青急忙从怀中拿出了姜廉写下的药方子。 这药是何人所开?!简直混账!整个方子里没有一味对症的药,全是些虚补的东西。 陈大爷,那我爹 你放心,有我在,你爹死不了!你们两个给我在伙房中烧热水,越多越好,把伙房里面那个大桶拿出来,洗刷干净。我要行两遍针之后,给你爹泡药浴。他脑袋之中的血瘀严重至极,非得以毒攻毒才好。 好!说罢,薛照青和牛耿二人径直往伙房跑去,烧出热水刷完大桶之后,便把盛满热水的大桶搬到了茅屋之内。 来,把他放到水里。屋内,老陈头已经给薛乾全身行完了两遍针。许是年岁大了,这两遍针走下来,他已是满头虚汗。不过这时的他也顾不得自己,慌忙跟二人叮嘱道:这段时间时时用手试温,不要让水凉下来,我每隔一个时辰就给他添一味药材,等六个时辰之后,再把他从桶里拉出来。 嗯!牛耿留了薛照青在茅屋之内看着薛乾,自己在伙房看着柴火,空闲的时候再劈上一批,而老陈头则在院子里一味一味的配着草药。 最后一味药放进大桶之中时,老陈头已经哈欠连天,支撑不住了:我去睡会儿,你们两个看着他,切记一个时辰之后,把他从桶里拉出来,擦干身子之后,喊我起来。话音刚落,便困乏倒在一边,眼睛一闭,便呼噜震天了。 青儿,你也睡会儿吧。牛耿又倒了一桶热水在木桶之内,拿手试了试桶里的温度,微微烫手,刚刚好。见薛照青歪在木桶旁边,一双眼睛似闭不闭。看起来困乏极了。 嗯?没事,我不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薛照青拍了拍自己的两颊,接连几日各种事情繁多,再加上这一路劳顿而来,想着父亲的病,那脑子里的弦本就崩的紧致异常,能熬到现在对他来说已是极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