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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低垂头,凝视香球,树影晃动,他的眸子如幽暗的深潭,不知是影子的作用,还是本身的情绪。 系统小心翼翼问:“宿主,你送灵脉做什么?” 他朝厢房看了一眼,轻描淡写道:“灵脉的灵力源源不断,可以滋养她的灵根。” 系统恍然大悟。 它清楚地记得,当初姜糖和那些女人一样,费尽心思进入天鹤殿,被他毁了灵根,一阵风似的吹向崖底,可她撑住了那道暴风,竟然没死。 这会儿,宿主又要想尽办法恢复她的灵根。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多变的生物。 系统悄悄地瞅了他神色莫辩的脸,心想:他会后悔以前那样做吗? 大抵是悔的吧,不然也不会特地掘出灵脉。 待夜深了,姜糖还未从厢房中出来。 他坐在月明星稀中,坐了足足有三四个时辰,久到系统以为宿主在这闭关了。 华灯初上,夜色清朗。 容景终于起身,抖了抖宽大的黑袍,晃出石子溅在湖面般的水纹,他敛了敛微皱的衣襟,缓步走向她所在厢房。 走近后,轻悄悄推门。 声音几乎不可闻,他从细缝中瞧屋里的境况。 姜糖在地上铺上了一床竹席,盖被褥,枕藤枕,睡得正香,简陋粗糙的住宿,也不能使她夜不能寐。 她没那种认床的习惯,只要屋子干净,有枕有被有席子,照样睡得好。 但在容景的眼里,她是在委屈自己住陋所,即使住得这么差的环境,也要搬过来。 这让他很是气闷,胸口堵着一块石头般,重重地往下坠。 他的手指微动,极缓极慢地推开门。 进门后,他从昏暗中仔细盯,盯得系统都替她发毛了,才收回视线,从地上轻轻地抱起她,往原来的厢房走去。 他不愿她睡在另一个房间。 他要她待在身边。 …… 白日渐明,莺鸣声声。 听到鸟儿的脆音,姜糖睁开迷蒙的双眼,瞥见熟悉的家具,眨了下眼。 闻到熟悉的气息,并非是久无人住的味道,又眨了下眼。 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猛地坐起身,姜糖不记得半夜摸过来,气冲冲地想要找容景质问,又觉得她肯定是说不过他。 到时候,又要被他闹了个大红脸。 顿住脚步,她像鼓着的气球,被扎破般地xiele气。 她有些茫然地坐在木椅上,垂着脑袋想东想西,过了许久,做贼似的小小推开一条门缝,望进院子里头。 人不在。 可能是出去了。 姜糖松出一口气,耳际炸响一道电子音:“你醒了。” 她回过头,惊异道:“你没跟容景一起出门?” 系统的屏幕飞到她的面前,圆脸正经道:“宿主让我看着你,顺便给你打发时间用。” 姜糖:“你会向他说,我在做些什么吗?” 系统诚恳道:“会。” 姜糖:“你这是在监视我。” 系统:“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得看着你。” 姜糖:“我这么大个人,看什么看。” 系统:“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姜糖长叹一口气,摇头道:“我不需要你打发时间!” 放出狠话,坚持了一上午的时间。 她做完日常任务后,磨磨唧唧、慢慢吞吞地在地上瞎画。 期间,偷觑了系统无数眼,在它回望过去的一刹那,又极快地收回了视线。 来回无数次,系统都无语了:“你想玩就玩,我没禁止你。” 姜糖大言不惭道:“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 系统翻白眼:“那你总是看我干什么?” 姜糖强行解释:“只允许你监视我,不容许我监视你的监视?” 系统:“……” 套娃呢!? 它机智地保持沉默。 半晌,姜糖偷眼瞧了它一眼,把滑石一扔,大抵是终于忍不了枯燥无聊,给自己找借口道:“我要看看你是怎么监视我的。” 说罢,摆正屏幕,绷着一张脸,装作严肃地寻找,其实手指瞎点,表现出一副正在打探的模样。 系统无语,任她摆布。 姜糖看到什么就点什么,歪打正着果真让她翻找到了某种视频记录。 从娱乐频道的回放中寻到的,列表往下,足足有三十多页,可见它记录了不少。 她抓到了把柄,朝它轻哼了一声,阳光下的脸白皙细嫩,扬着脸笑道:“你看,这还不算监视?” 假如长了手,系统非得把她开合的嘴巴给捂得紧紧的,让她说不出一丁点话来。 不过,也就想想,它可不想被宿主给消灭。 见它不作声,她点开第一页第一个,是她刚起床的画面,她不是很感兴趣,关闭后,手指刷刷刷往下拖动,看到的居然是一片马赛克…… “怎么回事?” 开玩笑,系统心道,这要被你发现了宿主的真实身份,我小命就不保了。 它针对性地查找到所有出现闻镜脸的视频,模糊了关于他的场面,同时消声。 也就是说,她只能看到些无关紧要的记录视频。 当系统洋洋得意时,姜糖翻开了后面几页,果真一大半都是马赛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