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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圣女谷最小的师妹却濒临绝望,她埋在问轻歌的膝盖上泣诉:“师姐,我快要渴死了,为什么尊主不让我们挖井。” “……” 问轻歌抚摸着眼角下的泪痣,陷入沉思中:“门派中接二连三遇到异常情况,并不可能是偶然。” 小师妹抬起脸,惊恐道:“难道是有人故意?是谁?” 问轻歌怜爱地看着面色青白的师妹,附在她耳际悄悄道:“不是尊主还能是谁。” 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证明了她的猜想。 小师妹一向性子乖巧,嘴巴极严,因此问轻歌放心地说出了猜想。 却没想到,翌日这猜想迅速传遍清心殿,掀起了轩然大波。 若是往常,小师妹还能守口如瓶。 可死亡恐惧的阴影下,她失去了理智,愚蠢地以为大家会齐心协力解决此问题,便把猜测统统告诉了相熟的女子。 可令人失望的是,来自圣女谷、四象宫、无踪岛以及本属于极寒门的女子,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统统闭口不谈。 现在死还是未来可能会死,所有人自认明智地选择了后者。 她们不敢针对大乘镜的尊主,转而拿弱小的散修和凡人开刀。 如今最重要的是水,那些修为高强的后宫便恃强凌弱,从修为弱的手中抢夺资源。 自岩洞牢回来后,因生存压力小,姜糖放飞自我,躺在床上睡了两天。 醒来后,她揉着眼睛伸了伸懒腰,出门散步去了。 路过其他女人的别院时,里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以及狠厉的怒斥声。 “还给我!把水还给我!” 两三个女声哈哈大笑:“看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反正迟早要死,就别浪费水了。” 这话正戳姜糖的心上,仿佛对着胸口刺上一剑。 尽管受到压迫抢夺的并非自己,可姜糖的脑中警报声大响,总觉得下一秒那些女人就要从房门中跳出来,扒开她的衣服查看里面有没有藏水壶。 她蓦地顿住脚步,僵硬地转身,沿原路飞快地跑了回去。 形势逐渐严峻起来。 渴死的人还未有过,却已然出现抢夺水源的伤亡。 几位长老们和执事顾不上管理极寒门弟子,更对清心殿无能为力。 清心殿比其他殿更加危险。 半夜,姜糖还听到有人在敲院子里的门,哐哐哐地要把那个破门给打下来。 起先敲得急,似乎认为将人吵醒了,速度渐缓,有一下没一下的松散。 寂静无人的暗夜,一声接着一声的异响,仿佛敲在了她的心上,平白激起心中的紧张和无措感。 大抵还顾忌到庄柔月的实力,敲门人没太过分,但是出现的频率愈来愈高,仿若戏耍恐吓。 意图击破姜糖的心理阈值,等待彻底崩溃时轻松拿下。 连着两三日没睡好觉,姜糖不敢白天出门,更不敢继续在屋子待下去。 趁着月黑风高,她摸到了容景的厢房,一路上跟做贼一样,左右张望,警惕有人会突然从角落里跳出来。 到了目的地,廊角下挂着的纱灯,柔和明亮地洒下,圈出一块保护罩般的光晕。 姜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扬起笑容,夜色下的眼珠亮得惊人。 踏进别院,打开大门后猛地扑了过去。 “容景——” 茫茫暮夜传来一道极为响亮的撞击声,姜糖的额头磕在床板上,差点疼得晕过去。 定睛一看,没人。 床上空空荡荡的,连个枕头薄被都没有,只有一张光秃秃的床榻。 姜糖捂着额头,打开行李包裹,拿出藤枕和薄被,厚着脸皮、自主主张躺到他的床上。 屋内没有半点光亮,唯有清冷的月光投下,若有若无笼罩着床上的身影。 入了夏,风从火炉里滚了一圈扑到身上。 睡了一会,姜糖嫌弃太热,起身把窗户打开最大,脱下外裙剩下一件肚兜和亵裤,又怕半夜着凉,在身上盖了件薄被。 属于容景的房间带来莫大的安全感。 昨夜担心敲门人闯进来对她不利,怕得一整个晚上没睡着。 此刻,却格外安心。 粗略地收拾完,姜糖重新躺到床上,眼睛一闭,沾上枕头后迅速进入到睡眠中。 翌日一早。 容景慢悠悠从天鹤殿走下来。 最近他的心情颇好,恶意值刷刷刷不断升高,连带着系统都给了几分好颜色。 打开专属于他一人的别院,环顾四周,还是老样子,翠竹漫舞哗哗作响。 再打开房门,一个身子拱起来,如小山包般睡在他不曾躺过的床榻上。 容景:…… 怔怔地回头望了一眼,确定是自己的别院,他的脸色遽然变化,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心头升起一种要毁掉床和整个屋子的冲动。 大步踏入,抽出剑,轻微的拔剑出鞘声,小山包动了动,似乎要醒过来了。 容景冷眼看,明亮的剑身映出一双黑沉沉的眸子。 流月剑隐隐颤动,发出渴血的战音,手腕翻转时,半空一道冷气森森的寒光倾泻出来。 剑尖即将刺入的刹那间,姜糖从薄被中露出两双眼睛,一看见他,困顿的眸子突然变化,弯弯地笑起来,如一轮半月般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