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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吃完了饭,站起身正准备告辞的时候,端坐在上方的魏婉娘冷不丁的问了他一句话。 崇哥儿,你跟我说实话,你这天天来是真的实心实意的来找请安?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想要跟大娘说的。 那还能有什么事儿,自然是来给母亲请安来的。没防备魏婉娘会如此开诚布公的跟他谈这件事儿,王崇被问得有些发蒙,眼神不自觉的流露出他的真实想法。 那渴望的目光曾经无数次不加掩饰地望这间房子的某一处,那里摆着一摞厚厚的已经积了一层灰的书籍上。 魏婉娘若有所思。 一只正在往自己的袖口塞着什么东西的手,被老蒋雇来的眼尖的伙计牢牢地抓住了:好啊!终于让我抓住你这小贼了。 因着店里面这些时日丢得书实在是太多了,老蒋一时生气,扣了伙计们半个月的工钱,说只要找到那个偷书的小贼,不仅工钱不用扣了,还多发一个月的工钱,因此这两天伙计们的眼睛都亮得很,生怕那小贼是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以免错失一大笔外财。 在众位伙计的火眼金睛之下,那小贼终于是在今天露出了马脚,等他将所得放进衣袖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他被抓的时候。 你胡说什么?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了,我跟你说了你这样血口喷人,我可是要去官府告你们的!被抓着的那个人是个平日里面常来店里面的白面书生,临近县的秀才出身,最是抠门的一个,来了这么次一分钱都没有花过也就罢了,还总是对着店内的摆设任加评论,相当的讨人厌。 那只眼?那人声音忍不住打了起来,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其他伙计们。 这里一共有六双眼睛看到你偷东西了,你还想抵赖。 我堂堂一个秀才,我至于偷你这几本破书吗?你这几本破书能值几个钱?那人振振有词的狡辩道,一想要挥开伙计抓着他衣袖的手来着,却是摇了摇没有挥动。 你也知道你是个秀才,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不掉架子吗? ☆、偷心贼(下) 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满口胡言。那秀才似乎被伙计话里面的那个偷字给抓住了痛点,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看他振振有词,唾沫横飞的样子,一旁无知的过路人却是不明事理。只听他一张巧嘴将黑说成白,将白抹成黑的,便是先入为主的信了这秀才的话。 毕竟谁也不会相信这读书人能做这顺手牵羊的事不是,万一被人抓住了,掉架子事小,若是功名也被一笔勾销了,那才真的是去哪儿也找不到哭的地方,正常有脑子的人都干不出这种有损身份的事。 但还有一句话叫做鬼迷心窍,人在被欲望控制住的时候,哪里还会想做了这事儿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侥幸心理占了上风,做出什么事儿都不足为奇。这跟他本身是什么样的社会地位,原本是什么样的人都没有关系,魔鬼始终站在你的身边,随手等待着推一把,将你送入深渊之中。 玲珑觉得很奇怪,她最近总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那个人目光从某个她看不到的角落里面探出来,牢牢地锁定在她的身上,她似乎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的实体一样,但是却始终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暮春时节,春花烂漫,莺飞草长,管理花园的园丁稍微那么一下懒,花园里的植物们便好像炸了一样的蓬松旺盛的生长起来,似乎要将这个填满一般。 许是因为没有仔细修建的缘故,花朵长得并不怎么饱满,甚至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玲珑挑挑拣拣的,许久都没有挑出来一把合心意的花束来,反而裙摆上还沾染了不少的草汁,脏兮兮的,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手中的鲜花是打算拿给魏婉娘献宝的,可是如此丑陋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她眯着眼睛又扫了一圈周围的花丛,妄图从其中挑选出来一个稍微好看一点儿的,但是她都快要看花了眼了,也没看出来那个比较好看。 就在她有些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拿这束花回去的时候,刚才一眼扫过去的地方。一从显眼的月季在哪儿静悄悄的,等待着别人来采摘,十分的诱人。 玲珑舔了舔嘴唇,忍不住上前,用手在那丝绒般的花瓣上摸了又摸,又低下头嗅那花朵的味道,芳香扑鼻。在这满园的残花败柳之中显得格外的出挑。 她可没有什么怜花惜花的好心,拿着手中锋利的小剪子,在花杆上干脆利落的剪了几刀,便可将这芳香扑鼻的美丽花朵摆在窗前了。 你在干什么!不知道是哪儿传来的一声怒吼,那一直紧盯着她的目光变成了实质,玲珑慌乱之下,将手中的花朵丢在了地上,那新鲜的花瓣上终究是难以避免的沾染上了尘世的浊土。 魏婉娘拿着个绣棚在绣个东西,一旁的灵雀提心吊胆的看着将手中的针,以各种常人从来不会用的姿势弯来折去的,很快布料上都长出了一个普通人看不明是什么的东西,魏婉娘举起给灵雀看,问她可知道这是什么? 说实在的,魏婉娘嫁人嫁了这么多年,绣工还是有长进的,只不过超出了灵雀的理解范围之内,她犹犹豫豫地说了一句。 这,难道是个莲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