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妾本贤良在线阅读 - 第2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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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好了。红绫一边做着鞋面,一边头也不抬地冷笑道,侯府里的规矩我好歹还是知道些的,若看到少夫人有什么疏忽之处,我必定要提醒。红绢这丫头,打八岁起就伺候世子爷,总觉得这天下只有她一个是忠心耿耿的,别人都是要害世子爷呢!前头孟氏在的时候,她看不上也就罢了,因是夫人撮合成的,必然没什么好心。如今少夫人是世子爷亲自挑中的,她还看不上,不是作死吗?若说见识,她也不比别人强到哪里去,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过世子爷愿意跟她说话,她知道得略多些罢了,如何能与少夫人比?世子爷通透得很,断不会弃了少夫人反去取她的。

    宝兰稍稍松了口气。确实,红绫跟着沈宜织重回侯府之后,虽然足不出户,但把府里她知道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都给沈宜织讲了。老实说,要是没有她,沈宜织在规矩上恐怕真要出不少错。毕竟她从不曾在这种高门大户里呆过,许多事都是根本不知道的。

    红绫侧耳听听外头沈宜织和柔姐儿笑闹的声音,不由得也弯起了嘴角:少夫人就是厚道,若换了别人,纵然不会苛待姐儿,怕也不会这样亲近的。毕竟从前她没说下去,从前孟玉楼是怎么待沈宜织的,还如在眼前呢。

    宝兰略有几分骄傲:自然,少夫人在娘家的时候就是个厚道人不过最早是有些懦弱,就是自打生了那场病之后倒像是突然开了窍。

    红绫笑笑:咱们这府里呀,厚道只怕是要吃亏的。上次少夫人那位嫡母来过之后,其它各房都在背后嚼舌头呢。她在这府里呆了十年,自有些个交好些的丫鬟,若论消息灵通,只怕比青枣儿还强些。

    一说起沈家,宝兰也发愁:死缠烂打的从前在家的时候那样苛待少夫人,如今腆着脸来沾光!

    宝兰jiejie!红绫jiejie!青枣儿一溜烟跑进来,太太又来了,还带着三小姐呢!

    什么?宝兰一下站起来,怎么又来了?简直是说曹cao曹cao到!

    红绫把嘴一撇:甭猜了,一定是冲着牡丹花会来的。

    牡丹花会,是京城里这些贵妇们喜欢办的宴会之一。京城里高官显爵甚多,彼此之间难免要相互炫耀定个高低,这比较一是体现在男人的官职上,二是体现在女人的衣饰上,三就是家中的饮宴了。这京城里,冬日有消寒会、梅花会,春日有桃花会、牡丹会,夏日有荷花会,秋日有菊花会,还有各种诗会画会,一年十二个月,几乎月月都有宴饮,斗花斗诗,不一而足。

    这牡丹花会,每年都是由长公主举办的。长公主,封号为慧敏,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嫡亲妹子,当初皇上还不是皇上,妹子自然也不够尊贵,只嫁了个普通翰林。如今皇上一跃登上龙位,妹子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纵宫里还有几个公主,也抵不过她是皇上的同胞meimei。在京城里新建了公主府,若论尊贵,宫里一般二般的妃子都比她差得远。

    慧敏长公主最爱牡丹,专门在城外自己的皇庄上建了个园子,每年都在那里举办牡丹会,各官宦勋贵人家若得了好牡丹,都可在这一天来斗花,由长公主亲自评定高低。说起来,长公主的牡丹会算是比较专业的斗花会了,不过斗花之后,前去的公子小姐们也可做诗唱和,相当于变相的相亲会。正因如此,家中没有好花却有待嫁女儿的人家,是极重视这牡丹会的。偏长公主眼光高,若没有好花拿来斗,品级低些的的官员休想踏入她那国色园。就连韩家这样的四品官轻易都进不去,沈家算个什么?一个商户人家而已,若不赖着沈宜织,别说进去了,就是远远看看都不成。

    红绫略有几分担忧:宝兰meimei,你快悄悄儿去跟少夫人说一声,千万不能答应随便带人去。长公主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那种地方,去的不好怕是要丢命的呢!在侯府呆了这些年,她一听就知道王氏打的什么主意,必然是想着那里都是高门大户人家的子弟,想叫沈宜春去碰运气呢。

    只是这运气可不是人人都能碰的。倘若沈宜春貌美如花,或者文才斐然,那去碰碰运气还好。可惜这两样沈宜春都没有,身份既低,又不懂什么规矩,万一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触怒了长公主,她自己吃亏事小,怕是要带累沈宜织呢。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宝兰飞跑去找沈宜织说话的时候,沈宜织已经在偏厅里招待王氏和沈宜春坐下了。

    太太今儿怎么过来了?三meimei也来了。沈宜织淡淡地叫丫鬟上茶,顺便扫了沈宜春一眼。有一年多不见,沈宜春个子又长高了些,身材也长开了,只可惜模样也越长越像王氏,五官平淡脸方颧高,即使说年轻姑娘有青春在都不会难看到哪里去,她也实在不能说美貌。唯一可取之处就是保养得还算白皙,因为营养充足脸颊上还有两团红晕,看起来健康有生气。

    二jiejie。沈宜春屈膝行了个礼,倒把沈宜织吓了一跳。在沈家,别说行礼了,就连jiejie也没听沈宜春叫过她啊!

    三meimei的礼节长进了,坐吧。

    沈宜春被噎了一下,悻悻坐下了,拿眼睛不停地在偏厅里扫来扫去。侯府并没有金盘子银碗,看着十分淡雅,但一水儿的紫檀家具她是知道价值的,还有那五色粉彩的茶具也是很值钱的。她是看不出什么官制民制,只觉得那花样从来没有看见过。掠过一圈之后,她把目光落在沈宜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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