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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发回原家吗?沈宜织想了想,不是说,再嫁由自己 也有不回原家的。宝兰眨巴着眼,有些夫家不要,娘家也不肯养着,就只好去做姑子或者跳河的都有还有,还有做了暗门子的 沈宜织皱眉:就没有自立门户的?比如说去做个绣娘什么的? 宝兰总算明白了沈宜织的意思:姑娘是想,将来跟大少爷解了契书,自己去过日子? 嗯,有这样的吗? 有是有奴婢倒也听说过,那绣坊里的绣娘也有是寡妇的,或者嫁不出去的自梳人,被夫家赶出来的也有,只是名声不大好听。 名声算个鬼呀,自由才最重要呢!沈宜织顿时觉得看见了希望的亮光。 宝兰担心地问:可是大少爷会肯吗?还有大少奶奶,侯爷,夫人 那就要看大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沈宜织想起郁大少爷因着她的几句话就把郑管事打了个鬼哭狼嚎,还把侯夫人的脸皮都扒了下来的情景,觉得这事不是没有希望的。问题在于,她必须要对大少爷有用才行,如果没用,大少爷为什么要听她的呢?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对大少爷有用?郁大少爷现在最需要的又是什么呢?生儿子?啊呸呸呸开神马玩笑!真要是跟郁大少爷滚了床单再生了孩子,她还能离开侯府吗? 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沈宜织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直到外头有了动静。 采青笑盈盈进来:姨娘请两位姑娘晚上过去用饭呢。 沈宜织赶紧叫宝兰给她搬个凳子来:表姐这几日怕也忙得累了,身子可好?奇怪了,怎么想起让她们两个去了呢?秋晴呢? 采青掩口笑道:还是二姑娘知道体贴人。姨娘还好。因着王姑娘那事是吃坏了东西,姨娘所以叫两位姑娘跟着一起吃饭,免得再出什么事。 沈宜织连连点头:还是表姐仔细。这几天怎么没见着秋晴姑娘呢? 采青轻咳一声:秋晴jiejie一直病着呢。姑娘若是无事,这就过去罢。 沈宜织对着镜子照了照,头发也还整齐,便也不再特意梳妆,起身随了采青出门。那边沈宜红也出来了,看也是家常打扮,一见了沈宜织便低声埋怨道:早知道今儿要过去用饭,就好好梳个头换件衣裳了,这催得紧,都不像样子 meimei这样已经很出挑了。沈宜织笑笑,随口敷衍。 沈宜红没说话,只拿眼睛上下打量沈宜织。她自知容貌是不及这个二jiejie的,平日里精心打扮着,衣裳首饰衬出几分风情来,自是不逊于这个二木头。然而此时大家都是家常装束,沈宜织那天生的好相貌就显出来了。 沈宜红心下不悦。王玉婷一走,她们两个就成了竞争对手。不过想想自己还有一副会唱的好嗓子,心下又略定了些。 韩姨娘为了王玉婷的事折腾了几天,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血色又没了,虽是在自己屋里,也用了些脂粉才掩住病容,看见沈宜织姐妹两个并肩进来,别的不说,单是两人脸上少女的鲜润,就教人心里一阵阵的泛酸,不由得眼神冷了冷,端起茶杯来掩饰了一下,才叫两人坐下。 韩姨娘懒得说话,屋里气氛也就淡淡的,全靠沈宜红想出些奉承话来说着,才没冷场。一时丫鬟们摆了饭,韩姨娘胃口不好,少少用了些也就罢了。沈宜织姐妹两个自然也不敢放开胃口,吃个六七分饱也就算了。 饭后上了茶,又是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忽听外头小丫鬟叫了一声:大少爷来了。打起帘子,郁大少爷便走了进来。 韩姨娘已经站了起来,满目含情唤了一声:少爷回来了?今儿在外头用的饭?小厮们伺候得可周到? 郁大少爷目光向沈宜织两人一扫,道:他们都是尽心的,怎么表妹们在这里说话?我倒是打扰了。 韩姨娘亲手给他端了茶,含笑道:少爷不在家,妾叫她们一起来用饭,一是热闹些,二来我也放心。前些日子妾总觉得不怎么踏实。 郁大少爷点头道:还是你仔细,这么着很好。目光又移到沈宜织脸上,微笑道,若是表妹们再出点什么事,你在娘家也不好说话了。 韩姨娘笑着答应,道:妾也是终日无事,倒靠她们两个来陪我说说话解闷。目光在沈宜织姐妹两个脸上游移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四表妹会吹笛子,不如吹一曲大家听听? 沈宜红求之不得,采碧拿了笛子来,她便悠悠扬扬吹起来。郁大少爷听了一会,点头笑道:怪道那日在花房里听见笛声,原来是四表妹吹的,果然不错。 沈宜红得了夸奖,脸上微微飞红,虽吹着笛子不好说话,却是眉眼斜飞,眼波流动地瞥了郁大少爷一眼。 韩姨娘瞥见了,眼神不可遏制地微微冷了一下,向采芳使了个眼色。采芳便退了出去,一会儿端了一杯茶回来,走到沈宜织身边,轻轻碰她一下,示意她将茶端给郁大少爷。 沈宜织接过茶盘,走到郁大少爷身边,刚将那杯茶端起来想放到桌子上,鼻子里闻到一丝药味,不由得仔细看了看那茶杯里头。只见里头碧青的茶叶间沉浮着红红的枸杞果,还有一朵朵杭白菊,乃是清火温补的东西。只是那水里还有些细丝,看着像是脱落的菊花瓣,但凭着沈宜织上辈子的中医药知识却认得出来,那不是杭白菊,而是被叫做野菊的一种植物,也就是苦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