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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囚禁亲王设计殿下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十万精锐军队,还有坐享天下的无上荣耀,这一切来得轻易,也曾让他心里不踏实。不过,既然已经到手,他无垠就不可能再交出去!更何况,这个女人根本没有资格命令他交出兵权。

    见追风和罗雅静手握长剑逼近,他袍袖中的两手也防备地化为尖利狰狞的狼爪。“穆伊浵,不要逼我杀了你!雪狼族是我勒金皇族的,可不是你的,不要当自己是雪狼族的主人!”

    “偏偏,我还就是雪狼族的主人。”伊浵没有后退,反而话语轻柔地说着,一步一步逼近他……

    直到鼻尖即将贴上他的下巴,她才停住脚步,仰头浅笑逼视着他,无辜娇美地凤眸闪烁,“杀我呀,你不是想杀了我吗?”她悄然手抬起,摸上他的腰际。

    他壮硕宽阔的胸膛起伏,身躯却因她的贴近顿时僵硬如石。呼吸间,她淡雅的兰香沁入心脾,神奇地扑灭了他所有的怒火。

    他两只巨掌艰难地紧握成拳,却不是怕自己会失控打她,而是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抱住她,更怕自己会当众吻住她近在咫尺的娇润红唇。

    “我给了你机会,你不杀我,现在……该轮到我出招了。”伊浵从容从他怀中撤离,后退远离,随手一伸,递向凤麟时,手中多了一枚小虎符。

    无垠注意到她掌中的东西,顿时恍然大悟,这女人竟然用美人计偷他的虎符?沉寂的怒火复燃,他俊逸白皙的脸顿时狰狞凶狠,“穆伊浵,你竟然跟我玩这样卑鄙的伎俩?”

    伊浵实在他不想伤害给他搜身的护卫,耸肩一笑,“你心中有鬼,我顺水牵羊,大家半斤八两。”

    “你……”她竟然利用他对她的爱,夺走属于他的一切?他怎么会爱上这种狠毒的女人?“凤麟把虎符还给本王,否则,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凤麟没有回应他,反而挑衅把虎符收进怀中。

    “追风,雅静,保护朕的东和亲王,朕还要指望他给朕打胜仗呢!承恪亲王想比较蛮力,你们就陪他好好玩玩吧。”伊浵不想被他们打斗波及退到远处。

    追风罗雅静与无垠同出“客栈”,皆是由银影的教导,虽然无垠拥有雪狼皇族的精纯力量,略胜一筹,却难敌追风和罗雅静联手。

    “承恪亲王,得罪了!”追风与罗雅静默契地齐声说完,两人挥剑刺去,左右夹攻。

    三人打斗成一团,无垠的亲随护卫都奔过来。

    伊浵厉声呵止,“谁敢在朕面前拔剑,杀无赦!”

    所有护卫都只得后退,手握住剑柄,却无一人敢拔出来,因为——殿前的弓箭手早已经瞄准了他们的后心。

    风驰电掣地三百回合之后,殿前飞砖走石,仿佛龙卷风过境般,一片凌乱的狼藉。

    众人还没有看过瘾,打斗便停了下来,无垠被追风和罗雅静扯住双臂,狼狈地再也无法出招。

    伊浵却不悦地摇头,“你们这些野蛮的狼人,打架也如此不优雅,非要弄得到处乱七八糟才满意。”殿前施工叮叮当当,她今晚还怎么处理奏折?!

    无垠却怒发冲天,俨然是疯狂地猛兽,嘶吼不止,“穆伊浵,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狠毒女人,待我皇兄回来,他定不饶你!”

    “好啊,我正等着他回来呢!就看看你在他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吧。”她两封“别出心裁”的信都没有把阿斯兰激回来,若是无垠被囚禁的消息传扬出去,那头恶狼应该能失控杀回来吧。

    怅然叹了口气,她摆手示意追风和罗雅静把无垠押回承恪亲王寝宫,转而叮嘱凤麟,“收好虎符,一个月后,我要收你的捷报!”

    凤麟领命,即刻便去了军营。

    殿前,大内总管已经开始敦促施工,工匠们忙着修缮被损毁的石阶和雕塑,一片叮叮当当的响声,如杂乱的乐章,在黑夜中蔓延开来。

    凤伦陪伊浵在廊下静立许久,待她气息平顺,才柔声开口,“伊浵,明日早朝,你打算怎么办?那群老臣恐怕不会就此事善罢甘休,他们对祺尔钦可是忠心耿耿,定会为无垠讨个公道。”

    公道?无垠有公道,阿斯兰有公道,她穆伊浵的公道在何处?“做好你丞相大人的份内事,此事不容你再置喙。”

    “花暝司那边呢?你就这样坐以待毙?”

    伊浵烦躁地冷瞥他一眼,“你有好法子对付他?”

    “智取。”

    “说下去。”

    “你曾在棋局打败过银影,为何不能打败花暝司?若他有一局胜你,就拿雪狼族夺取血族疆土的十分之一归还,若他一局都不能胜,就让花穗姬嫁给贺百,如此,我们不费一兵一卒,而花暝司……大概也不会放过与你相对而坐的好机会。”

    伊浵挑眉,略一思忖,不由惊叹,这的确是个妙计!

    “阿斯兰让你做丞相和我的辅政王,真是明智之举!”她赞赏着,由衷扬起唇角。

    这一笑,宛若昙花初绽,让灯火璀璨的雪狼皇宫也为之黯然失色。

    “你已许久不曾这样真心的对我笑。”他忍不住想上前,双手轻掬那笑颜,哪怕交付十年寿命,也心甘情愿。可是,转而想到她亲手在他心口铭刻的伤痕,他又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凤伦,今晚陪我睡在瑶华宫。”

    她不打算再熬夜批阅奏折,示意太监关了御书房的大门,便径直走下殿下长阶,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疑惑转头,“怎么了?你不想陪我?”

    凤伦怀疑自己幻听,“你刚说什么?”

    “难道你不想实施你的好计策吗?我一个人可不想面对花暝司,你也不想他再把我这身名贵龙袍撕碎吧。”

    因为在使者寝宫更衣的事情,整座皇宫已沸沸扬扬,好在花暝司没有公然露面,否则,她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凤伦强压下心底那股失望,悻悻跟上去,“我还以为女王陛下开始广纳后宫呢!”

    “我若广纳后宫,也绝不会辱没丞相你。”

    也就是说,她若是广纳后宫,后宫名册上也绝不会有凤伦二字?凤伦摇头失笑,心里却又顿感无力,他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可他还是心有不甘。

    通往瑶华宫的宫道冗长,前后空无一人,道旁的石雕小灯塔光芒串连,如美人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般,光氲柔和地辉映着夜空闪烁的繁星。

    依然爱恋不减的视线悄然描画着傲岸的倩影,他再次打破沉静,“伊浵,你是怕祺尔钦,还是在怕我?还是怕想起我们朝夕相对时的美好?”

    伊浵头也不回地大步前行,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什么都不怕,这个答案,你满意了?”

    他追上她,与她并肩而行,“我不过随口一言,你反应这样激烈做什么?被我踩到狐狸尾巴了?”

    “我不是狐狸,我也没有激烈!”

    “哼哼,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伊浵气恼,干脆不理会他。

    他揶揄一笑,闲话家常似地说道,“都说女人独守空闺太久,脾气会变坏,为了百官们不在大殿上忍受你的怒火,我可以慷慨地把我的身体献给女王享用,女王陛下早就对我的身体颇为熟悉,我们定能寻回以前在床上的默契。”

    “凤伦!”

    “嘘——”他手指突然按在她的唇瓣上,眼神示意她注意墙头的动静,随即怒声开口呵斥,“尾随女王陛下,活得不耐烦了?滚出来!”

    伊浵暗惊。这两日太累,她竟疏忽了,连有人跟踪都没有察觉。

    一个黑影蹿过墙头来,周身气息冰冷,行动敏捷无声,明显不是狼人,而是——吸血鬼。

    凤伦并没有出招杀了他,反而口气平和地说道,“女王陛下疼惜十七公主,这次就饶了你,回去告诉十七公主,女王陛下一直把她的事放在心上,让她别急躁地乱了分寸,滚!”

    吸血鬼不敢迟疑,慌忙转身飞上墙头。

    伊浵不是没有看到那人脸上的金面具,“那分明是花暝司身边的金甲死士!”

    “所以,花暝司今晚定会来瑶华宫。”

    “你……”原来,她也中了他的计?!

    他笑意阑珊,凝视着她表情丰富生动的俏颜,戏谑道,“女王陛下又怒了,难道是失望于臣今晚不会以身相许?”

    “你最好给我闭嘴,否则,我会像对无垠一样,把你囚禁在丞相府,你一定不会喜欢与在渊低头不见抬头见吧?”

    一听在渊二字,凤伦顿时变了脸色,他依她的命令没有再开口,径直沉默地往前走去。

    伊浵追上去,“在渊终究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让他住进丞相府,不就是等于承认他的身份了吗?为何还这样闹别扭?”

    他脚步加快,决意不再开口。

    “我一直不明白,阿斯兰仅仅利用在渊,就让你答应为雪狼族卖命了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渊源吧?”

    他驻足转身,眼睛如不透光的黑色琉璃,在昏黄的光下看上去异常邪肆,“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

    “我们同床共枕睡一夜,我给你想要的答案。祺尔钦不在皇宫,大家各取所需,神不知鬼不觉。”

    狼人,果然都是好样的,有色心也有色胆!不过,他到底当她穆伊浵是什么人?

    伊浵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压下熊熊怒火,“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想知道答案了。”

    “这就好。”

    察觉自己又上了他的当,伊浵憋着一口气,借轻功奔跑,发泄出心口的怒火。

    眼前蓝紫色身影一闪,她慌忙收住脚步,却还是差点撞在凤伦的身上。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和她比轻功的话,没有必要这样挖苦她吧。

    “明天开始,我打算教你轻功。你的毛笔字写得虽好,轻功却实在太烂,传扬出去,很给我这个前夫丢脸。”

    “不用你教!”

    “你刚才那几招很像是猴子上树的招式,不只难看,还很滑稽。银影忌惮你,不曾把真本事教给你,跟着我学,才会成为高手。更何况,你不就是想利用我让祺尔钦吃醋吗?为何不做得彻底一点?”

    “……你知道?”

    “被你骗过一次,我就不会再被骗第二次。”

    两人就这样吵吵停停,凤伦尚未迈进瑶华宫,却有人先抓狂。

    使者寝宫内,已经密令血族筹备粮草的花暝司,本是打算明日启程回血族,乍听闻金甲死士地禀奏,不等花煞用膳结束,便狂怒掀了满桌子晚餐。

    杯盘碎片飞溅,直崩到久跪两日的贺百和花穗姬面前,他们皆是一颤,贺百忙把已经有气无力的花穗姬护在怀中。

    花煞可怜巴巴地望着满地狼藉兴叹,“皇兄一吃醋,我却连半杯血都喝不上了,唉!天可怜见呐,我花煞招谁惹谁了?!”

    花暝司怒声问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金甲死士,“你看清楚了?陪她去瑶华宫的人,真的是凤伦?”

    “千真万确,属下就算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敢说谎!”死士忙道,“而且凤伦还对女王说,他今晚以身相许,取悦女王……他……他还说,他们定会找回以前在床上的默契!”

    砰——一人多高的景泰蓝花瓶因强大的真气袭击,顿时化为一地碎片。

    “凤伦,他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敢碰我花暝司的女人?!”花暝司当即从高背椅上起身,“摆驾瑶华宫!”一想到凤伦那头卑鄙阴毒的恶狼和伊浵共处一室,他心里的醋与火便翻江倒海。

    见他劲风似地经过身边,花穗姬忙抱住他的腿,“皇兄,我快饿死了,您就答应了我的婚事,让我和贺百起来吧!”

    “哼!若凤伦没有做什么让我憎恶的事,我再考虑你们的婚事也不迟,继续给我跪着!”花暝司像是踢开一个破包袱似地踢开花穗姬。

    贺百及时出手把她接在怀中,花穗姬却不甘心,“皇兄……”

    见花暝司走远,见风转舵的金甲死士忙对花穗姬和贺百道,“属下先恭喜十七公主与驸马爷。”

    “什么恭喜?”花穗姬听得一头雾水。“你看看我这一身霉运,像是有喜的样子吗?!”

    “雪狼女王已经有了对付殿下的好法子,公主出嫁有望了!”

    “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因为女王和凤伦当属下是公主派出去的,才没有杀了属下,公主算是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属下岂会欺骗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