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跟其他人比，你技术真的很烂

    陆亦川将白纸黑字的体检报告单扫描传给柏颜，许久没得到回应。

    他知道柏颜回消息一向看心情，只能默默等待。

    空旷的书房安静得过分。

    男人耐着性子处理了几份合同，忍不住跑到浴室，对着镜子观察自己。

    容貌是陆亦川唯一能感到些许自信的地方。这张脸五官精致，轮廓分明，剑眉下的眼眸漆黑深邃，和卫诺枫……也有五六分像。

    陆亦川呼吸一顿，看着镜中自己露出的眼神，慌忙抬手遮住。

    他想起学生时代，自己第一次和柏颜接吻。

    那个吻如蜻蜓点水，一瞬即逝。柔软温热的触感，却让他几乎心跳停拍。

    那时的自己，究竟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呢。意外、羞涩，亦或是喜悦——到最后，都变成了融化的冰淇淋一般的难过。

    因为年少的柏颜就这样看着他，弯起了眼睛，将莹白纤细的食指抵在他唇上。然后，明艳的少女摇摇头，声音极轻，如叹息：

    “你这副表情，就不像他了。”

    ……

    陆亦川沉着脸回到书房。

    桌上手机荧幕恰好亮起，随即弹出一条消息提醒。

    他立刻拿起来，却不是柏颜的回信——消息界面是一条好友申请，昵称【烟烟】。

    这个id的读音和柏颜重合了一个字，陆亦川以为是柏颜的小号，选了通过。

    对方发来一张可爱的表情包，然后是一段话：【陆先生，你身体好些了么？】

    陆亦川一顿，删掉打到一半的文字，重新输入：【你是？】

    对方一直在对话框中输入着什么，几分钟后，却只发来叁个简单的字：【桑含烟。】

    陆亦川想了起来。是之前将他送到医院的那个女人——他在第二日，就已经让助理帮忙转赠过谢礼。他已经和柏颜结婚，不适合再抛头露面，和外面的女人接触。

    陆亦川敛眸，失望地放下手机，没有回复。

    过了一会儿，他又拿起手机，打开和柏颜的对话框，将她的头像放到最大，对着发呆。

    柏颜的头像是大学时期她自己设计的小logo，后来毕业，她就用这个logo注册了工作室。

    柏颜一直没有回信。

    陆亦川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他忽地脸色一沉，狠狠将桌上的文件尽数扫落。

    堆积的文件落入厚重的地毯，发出闷响。

    男人看也不看，只拿着唯一幸存的体检报告单，一手撑着额头，眉头紧锁。

    ——柏颜不喜欢孩子，哪怕每次都戴套，为了以防万一陆亦川还是做了结扎，希望柏颜能安心使用他。

    他也去检查过了，自己性功能一切正常。他回家后甚至还偷偷用卷尺量了尺寸，跟网上的数据对比，也很优越。

    男人胡思乱想着，薄唇紧抿，像要在白纸黑字的报告单上看出个洞来，“究竟是哪里不行……”

    书房内，意外地响起女人的嗤笑：“还在纠结我说的话？”

    柏颜双手环胸，靠在门边，不知看了多久。她刚从商场回来，手臂上还挂着个购物袋——袋子里，是任安然用兼职赚的钱送她的礼物。

    小男生傻得很，还把她当同龄女孩子相处。

    陆亦川见柏颜终于舍得回来，一手握着体检报告，抬头眼巴巴看着她。

    他这时一点儿不像外人面前备受敬仰的“陆总”，更像她的家犬。

    这副模样令柏颜愉快了些。她走上前，一手搭上陆亦川肩膀，然后慢悠悠滑过男人性感的喉结，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她弯下腰，凑到对方面前，红唇微张，却不是吻他：

    “亦川，跟其他人比，你技术真的很烂。”

    陆亦川略带羞涩的神情瞬间凝滞。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柏颜，倏然捏紧手中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