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软汁糖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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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这是害羞,不是有大病。笨。…… 大概是文棉那一句“我们不是朋友了”,让陈俊过于无地自容,再加上绘馆本身的规定,工作人员客客气气地把他请离时,他没有半点挣扎地就走了。 文棉坐在画架前,看着夹在画板上的水彩纸,眉头渐渐地蹙了起来。 贺怀从旁边拎了个椅子过来,捏捏她地脸蛋儿,问:“怎么了,棉棉?” 文棉指尖沿着画上模特的轮廓,一点一点地往下滑。刚滑到脖颈地位置,就被男人握住了手腕。 “干什么呢,嗯?” 说话时,贺怀身子微微朝她的方向偏来。 独属于这个人的声音与气味,一同混进脑海。 文棉缓慢地转了脑袋,对着他的眼睛,呆愣愣地望着。 “动笔画画,是艺术。但是,画完之后再摸上去,这就叫流氓了,知道吗,小朋友?” 听见贺怀那一句“流氓”,文棉大脑还没有get到什么,一股温热的血气就顺着脖颈,朝着脸上涌来。 出于本能的,她连忙整个人朝后缩。 小姑娘脑袋垂的低低的,连后背都有一些些的拱起,半个身子都倾斜着,像是下一秒就要用凳子上翻过去。 “这些地方,画的……不太好。” 她小声地说。 这一次,贺怀还没靠近,邱香先蹲着身子靠过来。 女孩对着文棉的脸蛋,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然后食指就戳在了她rou乎乎的脸蛋上。 “她脸又红了啊,她师哥!你看,她真的会害羞!很有科研价值啊,这个。” 文棉连忙又往旁边躲。 原本就已经要探出凳子、勉强维持着一个平衡,再这么一动…… 文棉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前的画面就像是失控一样地变换。 拯救她的,是一双手。 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指,像一根绷直的绳索一样,用力地拉着她。 再然后,一只有力的小臂,便环着她的背,带着她坐正回来。 “边上去。”贺怀嫌弃地朝邱香努嘴。 邱香很有自知之明地退到了一边,用唇语夸张地说:您请。 * 文棉胳膊撑在凳子的两角,低垂着脑袋,抠凳子上深浅不一的木纹。 邱香走掉之后,身侧驳杂的气息,就变得纯粹起来。 文棉依旧低着头,拇指小幅度地拨着凳子。 男人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 这感觉不太明显,但文棉分辨得出,贺怀正在看她。 于是,手上的动作更重了。 “你不要再看我了……” 她嗫嚅着,小声地说。 被注视的感觉,其实并不太舒服。而且,她觉得自己脸上,又有血涌上来的趋势。 文棉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来自人类的本能告诉她,要遮起来……才是对的。 耳边想起男人一声清浅的笑,而后,夹带着木屑的手就被他牵了起来。 贺怀吹吹她指甲里抠出的木屑,粗粝的手指在她指肚上轻柔地摩挲。 是沙沙的感觉。 “棉棉,明天过来中心做干预吧。”她听见贺怀说:“我有信心治好你。” 在接下来很长的时间里,文棉都没有说话。 也没有换什么动作。 她只是眼睛空空的,看着贺怀揉弄她的指尖,没有任何反应。 文棉不回应,贺怀就安静地等着。 直到她手指动动,从贺怀地手里抽出来。 小丫头伸长了胳膊,拿到自己的pad,而后认真地翻阅。 最后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 草绿色地护眼屏幕上,标题加粗加大地字体,尤为显眼:【人类的神经元,在5岁时就已停止发育】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幼年时大脑的伤害,或许需要用一生去弥补】 那天,文棉听到了干预师和母亲的对话,隐约听到神经元之类的东西,当时便到手机上查了一下。 然后,就看到了这篇文章。 她觉得,这里的每一句话,都在讲她。 尤其是那句“需要用一生去弥补”。 不,对她来说,可能用“用一生去接受”来形容,会更加的贴切。 文棉看着贺怀接过她的pad,眼睛一直望着他的眉心。 嘴唇紧紧的抿着,几乎崩成一条直线。 可被她望着的人,手指刷刷刷地把文章翻完,发出一声轻蔑的笑。 随后便把pad屏幕按熄了,还到她手上。 “你就是宁愿相信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发出来的公众号文章,也不愿意相信你哥呗?文小棉同学,你是不是对我存在什么误解?你是不是觉得我让你去做干预,都是骗人的把戏,嗯?” 文棉被戳中心中想法,尴尬地低头。 小手无处安放地摸摸耳朵、又捏捏头发。 被贺怀拽着手腕,出了教室。 邱香连忙跟到他们身后,小声地叫:“哎哎,你们干什么去啊?” 贺怀挥挥手:“去和小朋友谈心,端正一下态度。别闲着,给我把那幅画装框打包,我们谈完回来拿。” * 文棉一路跟着贺怀,像个小尾巴似的,来到一间空教室。 门一关,就隔绝了所有的喧嚣。 这间教室邻着街,窗户大开着,能听见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 还有偶尔路过的、汽车的喧鸣。 文棉的注意力被窗外伸出的芭蕉叶子吸引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过去。 忽然,一双手掌托到她的双颊。 接着,这双手便带着她回转了身子。 抬头,望见贺怀近在咫尺的脸。 文棉条件反射地朝后退开一步…… 脖颈上、被贺怀碰触过的地方,炸起细小的绒毛。 又来了。 这样的感觉。 这一刻,不只脸上发热,甚至一直冲到了耳朵尖上。 连心跳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你……” 她想说,你别离我这么近。 但手腕却忽然被握住。 她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 结果,反而被抓的更紧了。 “啧,别乱动。” 男人说。 而后引着她的手掌,覆到自己的胸口。 “这儿,刚才,和平时有什么区别?”贺怀问她。 声音依旧低哑,带着常年的慵懒和漫不经心。 文棉茫然地看看他,拘谨地抿了抿嘴唇。 “很快……”她迟疑地说着,目光落在自己胸前的手掌:“好像快要跳出来。” 贺怀朝她鼓励地扬了扬嘴角,又握住她的手腕缓缓地往上移。 皮肤之间又一次毫无征兆的贴合,让她微微一颤。 文棉忍不住又往后,幅度小小地蠕动几步。 “乖,别怕我。”贺怀和她说:“就和以前一样。” 然后牵着她,又覆上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