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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了一眼柳何潇的脸色,陪着笑道:“实在是……卖完了呀……” 柳何潇长眉一扬,冷冷瞥了他一眼:“连酒都没有,还开什么酒楼?” 罗掌柜十分忐忑,连连认错:“是是,都是小人的错。” 柳何潇旁边还坐了个公子哥儿,与柳何潇的玉质风流不同,他生得略微黝黑,浓眉大眼,背脊挺得笔直,颇有气势。 只听他出声道:“阿潇,罢了,下次再来吧。” 柳何潇面色微紧:“那怎么行?你一年才回来一次,我说了,定要让你尝遍盛京的稀罕玩意才许走。” 那公子爽朗笑笑:“你已经带我吃了好几日了,尽够了!” 说话的人,是黔南大将军的嫡长子杨昭之,如今常年驻守黔南偏隅,甚少回盛京来。 柳何潇自然是十分不满,他睇了一眼罗掌柜:“掌柜的,本世子再给你一盏茶的功夫,你若是再不能弄到好酒来,你这酒楼,就莫开了。” 冷冷淡淡一句话,惊得罗掌柜面如土色!他是知道的,这位混世魔王,肯定说到做到。 曾经张太尉之子不知如何得罪了他,竟被抓起来当街扒了裤子,一时沦为城中笑柄,想想就令人发寒。 罗掌柜讪笑道:“柳世子,这桂花酿着实是没了,我去找些新酒来给两位尝尝可好?必、必不会让两位失望的……” 柳何潇不耐烦:“废话那么多,还不快去。” 站在一旁的侍卫程凌伟,看了看这罗掌柜,心道是凶多吉少,默默摇了摇头。 罗掌柜惴惴不安地回到了柜台,他拉来小二:“这附近可还有什么好酒可卖的!?” 小二一愣,带着哭腔:“掌柜的,近五里地也就咱家的桂花酿卖得最好了,哪里还有比桂花酿还好的酒呢?” 罗掌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怎么办!?” 就在这时,清越的女声想起:“怎么了?罗掌柜。” 罗掌柜闻声抬头,却发现是对面铺子的意欢来了,他心道这又是个不好惹的祖宗,冷淡道:“因姑娘将我的桂花酿弄没了,得罪了贵人,你可满意了?” 意欢这人能屈能伸,她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罗掌柜别这样,既然我们如今合作了,你遇到困难,我不能坐视不理。那位贵人,非得要酒吗?” 罗掌柜没好气:“那是自然,喏,就坐在那儿!” 他指了指窗边的一桌半隔的雅座,意欢循声望去,却见一位冷矜公子,斜斜靠在椅背之上,恣意潇洒,浑然天成,他挑眉看向窗外,真是好看得过分了。 意欢心道:是他!? 见意欢出神,罗掌柜冷不丁道:“小姑娘,莫要多想,那是齐王家的柳世子,可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 意欢微笑:“岂敢。” 罗掌柜又道:“坐在他旁边的,是赫赫有名的小将军杨昭之,曾经和柳将军一起并称咱们北朝双杰,柳世子今日便是为了让他来尝个鲜的……唉!” 意欢灵光一闪:“尝鲜?” 罗掌柜道:“不错,我们的桂花酿,清冽甘醇,它的神奇之处,便是喝完之后,一整天都觉得口齿余香。” 意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道:“罗掌柜,我这儿……也有一种酒,苦涩中带着醇香,叫人一喝难忘,还有提神醒脑之效……可有兴趣端上去给贵人尝尝?” 如今既然要与罗掌柜合作,她便也打算帮罗掌柜一把。 罗掌柜有些意外,急忙问道:“什么酒?” “手磨咖啡。” 罗掌柜一愣,与小二对视一眼,道:“我卖酒多年,从未听过这种酒!” 意欢一本正经道:“这酒是西域传过来的,需要现磨现冲,若贵人爱稀奇,那想必是再合适不过了。” 达官贵人,自是不爱普罗大众之物的。 罗掌柜看了看那位祖宗,面露为难,可又无它法,便道:“那……那请意欢姑娘将酒端来,我试试吧!” 意欢微微一笑:“我就来您店里磨便是,大伙儿看到了过程,便更能凸显这酒的不同。” 意欢打算吸引一下众人的注意力,然后再看看古人们是否能接受咖啡的味道。 罗掌柜一听,重重点头,立即打发小二去准备桌子。 过了一会儿,阿苗便将意欢要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罗掌柜让意欢坐在酒楼一角,自己却奔到雅座前—— 罗掌柜脸上堆笑:“世子,今日我们来了一种新酒,叫‘咖啡’,这盛京之中,还没有人喝过!一会儿酒备好了,我给您送上来!” 见柳何潇没说话,罗掌柜揣摩着他应该是不排斥,便又指了指雅座外,道:“您瞧,那便是酿酒的姑娘。” 罗掌柜心中算盘打得精,若是一会儿这咖啡得了柳何潇的认可,他便将这功劳揽了,若是不好……就将责任推到意欢身上,让她顶包受气便是。 柳何潇转了转眼珠,看向罗掌柜指的方向,却见一个素衣姑娘,云鬓花颜,银钗轻挽,一双美目乌黑明亮,正凝视着手中的器皿。 她身量娇小,独自坐在酒楼一角,不声不响,却是凝堂生辉。 柳何潇微怔:怎么有些眼熟? 程凌伟站在柳何潇身后,低声问道:“世子……这姑娘好像是上次被您骑马撞到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