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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还是那个甘棠,南嘉还是那个南嘉,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斗嘴的。 未免再次引起战火,陆缈自觉地把话题引开了。 “望泞姑娘和锦颀姑娘呢?” “齐郎君又离家出走了,跟望泞说着话呢。” “锦颀的情郎来了,再三告诉我不要叫人去打扰,要不然我还能跟这个婆娘一起过来?”南嘉挑高了秀眉,说话真的很让人生气。 甘棠深呼吸两下,没有继续反驳,心想着自己要再多做些奇奇怪怪的药,下次拿南嘉来试药才好。 没有什么意外,今晚舒窈和维桢的价格依然很高,依然是一样的,舒窈跟着人上了三楼东侧,维桢去了西侧。 起初对于客人把她们带走这种事陆缈也是很排斥的,后来渐渐习惯,到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是乐坊不是善堂,该做的自然要做,不该做的当然也会发生,譬如现在。 “还请郎君让让,奴婢要下去做事。”陆缈的嗓音有些低沉,低眉顺眼,心里直打着鼓,有些许慌乱。 紫衣郎君今晚喝的有些多见迎头撞来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也顾不得什么,拾起从前那一套风月把戏便开始用。 “我说小娘子,你生了这样一双含情莹润的眸子,想来定是个绝色美人,做什么要带着这碍事的面纱?” 这种情况以前出现过,陆缈努力稳住心神道:“奴婢相貌丑陋,怕是会污了郎君双眼,还请郎君移步,自有娘子招待。” 一般这样说便没有人会阻拦了,陆缈福身便要走,谁知道这人拉住她的手臂死死不放。 “相貌丑陋,生了这样一双眼睛怎么会丑,我今日还真就要看看!” 他语气加重,手上动作更快,直接揭掉了陆缈的面纱。 斑驳红痕停留在右边脸颊上,紫衣郎君留下晦气两个字便赶紧走了。 陆缈侥幸逃过一劫,终于松了口气。 这便是和一众美人待在一起的好处了,来朱颜辞镜楼的客人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没享用过,见惯了珠玉,怎么还会多看河里破碎不堪的石头。 “果然,我是很明智的。”陆缈重新把面纱带上,自觉到维桢屋外候着了。 第20章 长亭怨 闹事 韶园新来的一批女孩子很乖巧,都是温温柔柔的性子,没有谁特别的出挑。陆缈经常要来韶园检查她们的课业,起初她们还是怕的,时间久了发现她很亲和便叫起了云胡jiejie。 曾经叫菀青jiejie的陆缈如今也被叫做jiejie了。 把韶园这边打理好,陆缈被锦颀叫了过去。 锦颀这一年多气色十分的好,心情格外明媚,整个人柔和了许多,全不似当初冷淡。继菀青之后,南嘉也开始变成了传达消息的人。 听她说锦颀的情郎学问很好,也考取了一点功名在身,马上就要进京赶考了,若是加上些运气,状元榜眼探花也是敢想的。 陆缈开始只觉得锦颀好福气能得了这样一位才华出众的良人,听了南嘉说若是没有锦颀,她那情郎压根就活不到今天。 我们暂且将那位称为沈郎君吧。 沈郎君出身微寒,父亲早亡,母亲为了供他念书劳累不止,熬垮了身子,沈母重病在身,眼看着不行了,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时,是锦颀赠与他钱财治病救人。 那一年的锦颀九岁,被阿娘带出去游玩,见他实在可怜跟阿娘求了好久的情。沈郎君一直记得锦颀,盼着哪一日能够报答她。 那一笔钱不仅救了命,还让沈郎君撑到了考中秀才。 许是老天爷有意让他们走到一起,苍茫天地间,竟然真的让沈郎君找到了人,只是那时候锦颀已经被卖掉了。 最珍爱之人被卖到了乐坊里,沦为贱籍,沈郎君的心情如何很明显,他追到了朱颜辞镜楼,奉上一颗真心,锦颀也收下了。 就这么耗了六七年,沈郎君不曾嫌弃过锦颀,锦颀一直赚钱供沈郎君念书,不过他没要。 好不容易要苦尽甘来,等到沈郎君真的平步青云,他和锦颀就能彻底在一起。 故事是个好故事,有情人不离不弃,陆缈很羡慕也很担心。 他们真的能够走到一起吗?慎娘肯不肯放人是一说,倘若沈郎君真的高中带走锦颀,他能给锦颀什么?做妻子显然不太可能,南楚权贵之中谁娶了小门小户的女儿都要被嘲笑,更何况是贱籍娘子。做妾似乎更不合适,难道锦颀付出了这么多年连一个正妻之名都不能有吗? 这种事真的很难说,陆缈只盼着沈郎君是足够的爱锦颀,不会叫她寒心和受委屈。 去了琼琚楼锦颀连忙招呼她过来,说明了用意。 她想让陆缈做一味上品的香给沈郎君。 如今的士子也兴沐身熏香,容臭在身那一套,沈郎君素来节俭,自不会花大价钱去购置上好的香,锦颀想到这一点便找了陆缈过来。 她提起沈郎君的时候眼里似有星辰,完完全全是坠入爱河的女子的样子。 锦颀是真的很喜欢她的沈郎君吧。 陆缈答应了她。 “那便多谢了,我近日又绣了几方帕子,是昙花图样的,你拿去吧。”锦颀笑着把锦盒递给她,陆缈颔首接下。 刚处理完这边,主楼那边又出事了。 吏部尚书的夫人,也就是齐郎君的母亲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