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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府上……”李如臻顿了会,“我就在红袖绾,只怕娘子不敢来。” “红袖绾?”彩云猛然抬头看着那二人,“是,是……那个……” “是的,你这丫鬟倒是知得多。”李如臻掩面低笑,似乎有打趣之意,“陈娘子,你们这是要去哪?我让人送你一程?” 宣武候世子爷?勋贵世家?陈满芝余光瞥了一眼男子,只见他凝眉,面色似乎有些不悦,是因为觉得救了自己不高兴吗?可是女子却如此热情,他们想做什么?她疑惑不解。 彩云轻轻扯了陈满芝的衣角,陈满芝缓了神,马车已经断了中轴,车夫也已经回府,眼下有现成的马车,倒也如意,她看着臻娘就道:“多谢娘子,只是这样不知你们方便与否?” “我们就在这附近,很方便。”臻娘笑着附身在自己的丫鬟耳边不知道吩咐什么,只见那丫鬟点点头小跑离去,没多久就有小厮架着一辆朱轮翠盖的马车驶到她们跟前。 马车四面皆是精美的绸缎装裹,面上绘着精致的团花纹案,长长的流苏至车檐顶上而下,两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粉色的绢纱遮挡,整体奢华高贵让人惊叹。 “你今日且听这位娘子吩咐,不可偷懒。”臻娘吩咐坐在车辕上的车夫,那车夫便点头如捣蒜。 “今那就多叨唠两位了。”陈满芝道,“这马还忘娘子帮忙照看一二,待我们回府后再过来取。” “送佛送到西,娘子的马我一会就安排小厮将它送回贵府,陈娘子安心。”李如臻道。 “那就有劳了。”陈满芝压着心底的疑惑又跟二人道了谢,主仆二人进了马车。 “世子爷。”陈满芝掀开车帘,探出头晃了晃手里的缰绳,“谢谢您的提醒。” 男子微愣,只见车上那人苍白的小脸上添了笑意,这女人,被人算计了还能笑得出来?心转念间,只见那车帘已经被放下。 马车内宽敞开阔,铺了红色毯子,一抹淡淡的尘烟自檀木案几上的一顶香炉散出,几上茶具齐全,贵妃塌垫着软软的被褥,陈满芝慵懒的躺在上面,低垂着眼帘紧盯着手中的缰绳,方才的变故让她不由得加重手中的力道。 彩云微微给她整理了发髻,陈满芝睁开眼看着她微微笑道:“你随意坐吧,现在不用伺候什么。” 彩云收了手靠着窗坐下往外看了看,又转头过来轻声道:“娘子,咱们当真要去拜访人家吗?” 陈满芝抬眸淡道:“自然是要去的,这年头愿意对陌生人施以援手的人并不多了,我们自然是要感恩。” 彩云面色涨红,低声道:“只是那,那红袖绾也不是,不是咱们能去的地方啊。” “为何不能去?”陈满芝疑惑。 “那种地方,咱们不能去。”彩云忙跟陈满芝解释,“那是……那是男人饮酒作乐的地方,咱们女人去,去不得……” “男人饮酒作乐的地方?”陈满芝漫不经心的说出口,过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不知道红袖绾在这个朝代它是属民间妓院还是属教坊司?还有那个男人,一个勋贵世家的郎君又怎么会跟妓人扯上关系?那个女人帮自己是出自真的善意还是有目的? “我知道了,但是咱们不能忘恩负义。”她叹道。 “娘子,你可别想了,反正您不能去,回头让周mama将银子送去也可以吧。”彩云见她愣怔的样子便提醒。 “你的马不对劲,这拴着马头的缰绳有药味。”她的耳边响起方才那男人的声音,陈满芝拿起手里的缰绳,靠近鼻尖闻了闻,有药草的气味,只是她闻不出来是哪种草药。 单单侵染缰绳靠药味不足以刺激马的神经,想来应该有人将药水混在马食或者水里,故而马在用食时才浸湿了缰绳,陈满芝心里思虑。 “好,听你的。”陈满芝挪了身子笑了笑,将手里的缰绳扔下,吩咐彩云道:“缰绳的事,你知我知,你不要漏了嘴。” 想起男人刚才说的那话,彩云心有余悸的应下,她盯着缰绳心有所思,夫人不喜四娘子已久,今日之事除了她…… 只是没想到她手段如此恶劣,如果今日那马害死了别人,只怕四娘子不死也得背了罪名。 彩云默默叹气,余光瞥见陈满芝那樱唇微翘,满脸的浅笑似初绽的白兰花,有说不尽的明媚,她不由得看呆了眼,这真的以前的那个傻儿?难道方才的变故她一点也不害怕吗?难道被自己的继母算计了也值得高兴吗? “娘子,您不要难过。”她低着头持起地上的缰绳安慰道,“您现在病好了,以后日子会好的。” “我不难过。”对彩云的安慰陈满芝有些惊讶,“人之所以难过,是因为对对方用了心。” “我对沈心兰没有用心。”她坐正了身子指着自己心口,“所以我一点也不难过。” 彩云面露不解:“娘子,您是说您对夫人没有感情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陈满芝淡道。 人的情感有七情六欲,而哀不过是七情之一,而就算要对沈氏用情,那也只有怒,但是怒多伤肝,她不会做这种事。 彩云似懂非懂的点头不再接话,车内陷入了安静。 第28章 明白 男子望着缓缓而去的马车, 脸色沉了沉,他转身往大街前方的叉口缓行,身后的臻娘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