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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顾家落败,阖府被抄。李姨娘发卖官媒,顾婳因着是已嫁之妇,幸免于难。那举人倒是个君子,不曾因妻子娘家倒台便轻贱顾婳,依旧以夫妻之礼待之。这顾婳却是个不知好歹的,看自己总怀上孩子,便以为是丈夫不中用,竟而勾搭了一个进城卖猎物的猎户。她行事猖狂惯了,不知遮掩,凡事颇露机关,被丈夫捉jian在床。顾婳见已无面目在夫家待下去,索性撕破了脸皮闹着要改嫁。那举人深觉羞辱,要将这对jian夫yin//妇杀却,又难免见官丢丑,只得休书一封,随她去了。此后之事,便是连姜红菱也不知道了。 想起这些前世往事,姜红菱唇角泛起一抹冷笑,这对母女当真是世间少有的无耻之人。眼下,这顾婳年纪虽小,但那爱占小便宜、善妒刻薄的性子,却已然显露了出来。此女,只怕也仍旧如上一世一般了。若非如此,她今日同顾婉的筹谋,也未必能落成。 那顾婳吃了两块芸豆糕,三块梅花饼,两块薄荷糕。唯有那艾窝窝,因嫌弃它不甜,方才没吃。 顾婉温声出言道:“meimei吃点心,将扇子还我罢。点心渣子弄脏了扇子小事,只怕辜负了嫂子心意。”顾婳听她提起扇子,心里便有几分无名火,仗着长辈宠溺,索性道:“我拿一会儿怎么了,怎么就弄脏了。原来jiejie这等看不起我!”顾婉软声道:“meimei误会了,我怎会有这个意思。只是这扇子是嫂子赠我的,我还没用两日呢。”嘴里说着,就伸手将那扇子自顾婳腰上抽了出来。 顾婳平日里就常同顾婉争执不休,顾婉总占下风,她是素来不将顾婉放在眼中的。现下看她竟敢伸手过来抢,登时恼了,两只胖乎乎的手攥牢了扇子,说道:“jiejie这是做什么,我拿一拿就拿坏了么?!” 其时,顾王氏正同苏氏与李姨娘说话,无人听到这姊妹两个的小小争执。 姜红菱却忽然出声道:“两位meimei,手轻着些,那扇子上的羽毛娇嫩,禁不得扯拽。” 她这一言落地,引得顾王氏三人皆看向下头。 顾婉当即松了手,那扇子便牢牢攥在顾婳手中,却见几枚鹅羽飘落在地。 顾婉双眼泛红,一脸委屈之态,哽咽道:“meimei若是爱着把扇子,实话告诉我,我也不会不给。只是meimei为何一定要这样?若是为了白日那条裙子,那裙子我是许了郑家表妹的,委实不能说了不算。何况,大哥才去,咱们又怎能穿红?meimei可是为了这事,恼了jiejie么?” 第21章 惩治 众目睽睽,只见那扇子被顾婳两手牢牢捏住,更有几片羽毛落下。 顾婳当时已然呆了,她实在不知这顾婉方才死命抓着扇子不放,同自己争夺不休,怎么这会儿就突然撒了手。 看着那几片羽毛落地,又听了顾婉嘴里一番委屈言语,心里便觉不好。情急之下,口不择言道:“我、你……都是你的错!是你撒了手,这扇子才坏了的!顾婉,你想害我!” 李姨娘到底老成精明,见了这情形,又听顾婉提及红裙子,心里登时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遮掩斥责道:“你这傻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要那扇子,你jiejie莫不是死抓着不给你?你弄坏了jiejie东西,还不快给你jiejie赔礼?” 顾婳骄纵惯了,哪里听得进去,将那扇子摔在顾婉身上,向她冲口就道:“还你,谁稀罕你的破东西!” 顾婉接了过去,将扇子展开,却见那扇子的铰钉已是松了,羽毛凌乱,更有几根扇骨折了,更是委屈道:“meimei为何这样呢?这扇子是嫂子送的,你不爱惜就罢了,何苦弄坏它?” 便在此时,姜红菱也在旁扼腕叹息道:“这扇子是湖州那边过来的,江州里可不知有没有人能修呢。也是我不好,只有这一把又何苦拿出来送meimei。我原先想着二meimei大了,时常要出门见人,有这么一样东西也是妆点门面。三meimei还小,用不上,所以给了二meimei。若是我知道,咱们家三姑娘更得人疼些,我定然不拿出来了,反倒引得她们姊妹争吵。” 她这一席话,虽不曾明说,却也暗示这家中颠倒,顾婳竟能欺到顾婉头上。顾婉要得个什么东西,竟还要看着顾婳高兴不高兴。 顾王氏的脸顿时阴了下来,顾婳这骄横刁蛮之态她是看了个满眼。她虽将李姨娘当个得力之人,也喜欢顾婳的憨态,却是容不下家里出了这等尊卑颠倒之事。 当下,顾王氏喝了一声:“都停下,婉丫头、婳丫头,你们两个上前来!” 老祖宗一声落地,堂上顿时一片寂静,那双姝不敢不依,各自低头上前,垂首敛身,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 顾王氏望着眼前二女,先看顾婳,虽是低头状似恭敬,眼角却藏着一抹狠厉,嘴里更是喃喃诺诺,似在咬牙。她心中登时生厌,又看顾婉,见她眼角有泪,小脸惨白,虽不大喜欢这孙女,倒也生了几分爱怜之情。 顿了顿,顾王氏开口道:“一把扇子罢了,你们争的是些什么?!婳丫头,今日的事却是你不对。你jiejie的东西,你硬拿了去不还,竟还弄坏了。早前儿也模模糊糊听人说你们总是吵,我想着小孩子家家,吵嘴也是有的,没放在心上。谁知你竟养成了这样一副刁顽的脾性!可见,是我疼你疼错了。” 李姨娘听了这话,立时便慌了,连忙快步上前,跪在地平上,向顾王氏道:“都是我失了教养,这孩子平日也不这样,今儿大约是昏了头了。”说着,又拉顾婳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