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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试论一道,三百字以上,判语五条,诏、诰、表内科一道。 第三场试经史时务策五道。 明廷后来也察觉到不对,想着纠正这种独重初场的风气,不过在没解决阅卷官人数不够,阅卷时日有限的矛盾上,所作出的种种举动,无疑是收效甚微。 阅卷官由于时间紧促,初场这七篇文章阅卷官多不全阅。这就导致了八股文的破题显得尤为重要了,因为这将是阅卷官第一眼看到的东西。 这其实和高考作文也没多大区别,关键在于看你有没有跑题。 张幼双之前忽悠吴昌的那段“抡文如选色”,来自于明朝文学家王思任。 头一句“抡文如选色,其面在破”将破题形象生动地比作选秀时美女的脸蛋,可想而知破题对于八股文写作来说有多么重要。 既然祝小sao年基础不行,在时间有限的束缚下,张幼双就只能加把劲儿,努力使这位便宜学生卷面好看,破题漂亮了! 才照着这学习方案上了没两天,祝保才就要跳楼了,少年故态复萌,千方百计地想要越狱,却每次都被张幼双给凶残地逮了回去。 祝保才几乎快生无可恋了。 简直想给之前吵着闹着来上学的自己一耳刮子。 他现在已经彻底清心寡欲,就连赵良脱了裤子在他面前拉屎他都不在乎了! 张婶子,阿不,张先生这根本就是魔鬼好么! 这来自后世的“无处不在的班主任的凝视”,令这个纯正的大梁土著,崩溃了。 祝保才同学迷茫得如同暴风雨中无所依靠的小白花,眼里滑落了两行清泪下来。 打了个哈欠,张幼双揉了揉酸胀的手腕,泪眼朦胧中,隐约看到了张衍赤着脚静静地站着。 他白皙的小手掌着一盏灯,白色的单衣垂落到脚踝,长长的乌发垂在脑后,以一条红绳松松垮垮地系着, 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有了几分美女的风姿,一眼望去还以为是梳着堕马髻的汉朝小美女。 不论如何看到美女都是赏心悦目的一件事!更何况这美女还是她生的。 张幼双不由精神一振,甩下笔冲到张衍面前,抱着张衍深吸了一口气。 贴着小少年如玉般冰冰凉凉的侧脸蹭了蹭。 啊,活过来了。 张衍乖乖地任由她蹭,眉毛也没动一下。 张幼双忍不住在他脸上拧了一把:“怎么越来越面瘫了,这样不好啊。” 一张俊俏的脸蛋就被挤来挤去,挤来挤去,还能高难度地保持神情不变。 他抬起纤长的眼睫看她,定定地说:“唔,熬夜不好的。”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下。 “对皮肤不好。” 往常,张幼双埋头赶稿的时候,张衍都会体贴地给她端茶送水,帮忙研墨,这回竟然懂得催她早点睡觉了。 张幼双顿了一秒,被张衍这无心之词扎得遍体鳞伤,内心默默泪流满面。 她都忘了她已经是三十出头的大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幼双就开始了自己的授课。 主要是从破题开始讲起。 一大两小,神情严肃地坐在桌前。 嗯……就俩学生也没必要倒腾出个黑板出来。 张幼双:严肃 张衍:面瘫脸 祝保才:严肃 祝保才打了个哈欠,垂头丧气的,忍不住瞥了一眼身边儿坐着的张衍。 少年顶着张淡定的面瘫脸,两只手臂交叠着放在桌子上,腰杆儿挺得笔直。 这货还是人吗?这么早上课竟然一点儿都没显得困。 今天这一堂课,张幼双没着急上课,通过这几天的了解,她发现祝保才的学习态度很有问题,首先得激发他的学习热情。 斜乜了祝保才一眼,张幼双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得十分之幸灾乐祸,为师不尊:“困?” 祝保才幽怨地瞥了她一眼,迫于这老师的yin威,不敢表现出来:“还、还好。” 张幼双干咳了两声,正色问:“保儿,你为什么要念书?” 为什么要念书? 祝保才默默思索了半秒,不大确定地说: “呃……我爹娘要我念书?” 张幼双想了想,说出了那句班主任经典名言之一:“你念书不是给你爹妈念的,是给你自己念的。” 耐心地接着问:“嗯……还有呢?” “能……能当官?” “嗯……还有呢?” 还有……不想输给赵良?这一点祝保才没好意思说。 张幼双这么一问,祝保才立时就迷茫了。 老实说他还真没想过为啥要念书。 张幼双果断伸出五个指头:“来,我来帮你想啊。念书除了能做官还能挣钱。” 祝保才登时露出个古怪的表情,将张幼双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惊恐地说:“我不当贪官的!” 呲地露出一口大白牙花,张幼双笑吟吟地说:“谁叫你当贪官了。” 又是把范进中举的那一段,又给祝保才细细地复述了一遍,十分没节cao地徐徐以利诱之。 她每说一句,黑皮sao年的眼睛就蹭地多亮一下。 到最后,用不着张幼双多说,祝保才果断一拍桌面,热血上头,腾地站起身朝张幼双鞠了深深的一躬。 “先生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