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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记事起就被段崇关在地牢中,在和同龄人的自相残杀中把自己磨炼成一把人形兵器。那些寻常人接受不了的血腥、屠杀和阴谋,在他这儿,都是最为寻常的事。 但是却有一日,他会受不了一个笑。 一个在灯市上,那小姑娘冲着别的年轻男子的笑。 段十四的呼吸有些乱,还有点急。 他嘴唇下的唇瓣像枝头含苞的桃花一般,柔软又清甜,带着小姑娘特有的芳泽。他压上去,本能地辗转交缠,甚至因着动作的笨拙和急促,时不时会磕碰到她。 不过片刻,君令欢的呼吸也乱了,甚至因着喘不上气,而发出几声可怜的声响。 段十四却抬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强迫着她往上迎。 直到他终于放开君令欢时,君令欢的呼吸已经凌乱又破碎,眼睛里也浮起了一层水雾。 段十四喘着气,低头看着她,片刻都没有说话。 君令欢却看见了那双眼睛里跳动着的火焰。 她小小抽噎了一声。 你离我远点。她嗓音更软了几分,带着几分难以觉察的娇,却仍在嘴硬。你是太监,成不了亲,生不了孩子的! 段十四却低声道:我能的。 君怀琅脸色铁青。 段十四径直跪在他面前,一副诚心认错,但拒不悔改的模样。 薛晏在一旁,小心觑着君怀琅的神情,也不大敢说话。 他是没想到,自己手下的这个狗崽子竟这么大胆,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一旦有了动静,竟是弄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动作。 属下有罪,甘愿受罚。他道。 君怀琅咬牙切齿。 你受罚,你受什么罚!他现在不想罚段十四,只想收回当初的仁慈,补给段十四一刀,将他那玩意儿重新剃干净。 片刻后,他咬牙道:你既知错,就要悔改。 段十四却说:属下甘愿受罚。 这意思,就是任由君怀琅罚,但是他meimei,却是一定要叼走的。 他没想到,自己防来防去,朝中大臣家的小子,全都考量了个遍,到头来,自家meimei却是被薛晏手下的这个狗崽子叼去了。 君怀琅与薛晏不同,再如何生气,也没有同人动手的习惯。他气得肩膀都在抖,最后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只留下薛晏和段十四二人。 薛晏打量了段十四一番,哼笑了一声。 好小子。他道。 薛晏分明就是一番事不关己,看热闹的心态。 却没想到,君怀琅气极,竟迁怒与他,接连几日,他连君怀琅的院子都没进去。 一直到数日之后,跟着段十四一起吃了好些时日闭门羹的薛晏,才终于被君怀琅放进了门。 薛晏凑过去抱他,就见君怀琅冷脸道:告诉你的手下,我meimei还小,让他等着! 薛晏忙应声:等,肯定让他等! 君怀琅补充道:还有你,快些把段十四从东厂调走! 薛晏点头:对对,太监确实难听了些。 你也把你手下的人管住了,即便我meimei喜欢他,也不可总私下见面,更不能让他欺负她! 薛晏仍旧连连答应。 不过,这种事,自然不是他们说得算的了。 这日阳光正好,君令欢院中的杏花开得极好,花枝探上院墙,喧喧闹闹的。 墙头上坐了个黑色的身影,修长高挑,眉眼锋利,单眼皮的眼睛像一对鹰隼的双目。 他面上没什么神情,目光却很深。 墙下,一袭杏色罗裙的小姑娘,正站在秋千架边,抬头冲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