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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景……说风景有些勉强。 大片的荒地,杳无人烟,被回收的地皮光秃秃的暴露在空气中,没有种植农作物也没有施工。 它们就想待开采的宝藏,默默酝酿,储蓄能量,等着人去发现它,去开采它,去建设它。 每隔段距离就有块巨大的广告牌竖在田间地头,上面色彩绚丽,内容丰富的广告内容让人看得应接不暇,姚羽看着窗外,思绪却飘远了。 公交车站牌就在小镇主干道东边,姚羽扶着刘芳玲下了车,左右张望。 小镇很安静,除了往来的车辆鲜少有行人在外面。 姚羽问刘芳玲:“您知道您家在哪吗?” 刘芳玲抬手指向前方,说道:“那边。” 姚羽顺着刘芳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宽敞笔直的马路,两侧梧桐树挺拔高大,天色渐渐暗下来,给小镇染上了淡淡的阴霾色调。 刘芳玲手指的方向是联排的小高楼,根据市政规划统一盖的,红砖白墙的三层小楼,前侧有个小花园,个别家庭将花园改造成了车库。 刘芳玲走在前面,脚步虽小,步频却很快,姚羽跟在她身后,缓步而行,顺便看看沿途的风景。 荷园镇是青市内部的城中村,享受城市的行政待遇,却比青市“慢”了很多。 随处可见都是自己经营的小门头,没有秩序,品类繁杂,却偏偏有股浓郁的烟火气。 冬天,人们都坐在房子里,通过玻璃门望进去,可以看到店家忙碌的身影。 有些服装店的老板在熨烫成衣,有些杂物店的老板坐在前台看手机,要说最忙的当属小餐馆了。 包子店门口支起的炉子炉火正旺,包子笼夹在圆形的大铁锅上,白色的热气从笼屉的缝隙里钻出来,肆意飞散,rou香味飘香十里。 “你等会儿。”刘芳玲指着对面的包子铺说,“我儿子喜欢吃包子,我去买点包子。” 说着,她就要去对面。 主干道很宽,且附近没有斑马线,刘芳铃基本属于横冲直撞过马路,姚羽不放心就扶着她紧步快走,不时观察来往车辆。 买包子的老板认出刘芳玲,喊了声:“大姨,又来给你儿子买包子啊。” 老板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深色棉服,身前套着个围裙,两手手臂都带着白色的套袖,他比较胖,肥嘟嘟的脸,圆鼓鼓的肚子。 看起来有些滑稽,笑起来倒很和善。 刘芳玲咯咯笑笑,说了声是,然后一双眼睛就直直盯着笼屉,等着老板将它掀起来。 老板问:“要rou的要素的?” 刘芳玲:“rou的,大rou丸。” 老板说:“好嘞,大rou丸的包子。” 刘芳玲看着老板将包子从笼屉里拾出来,放进盒子里,最后用袋子装起来,递给她。 包子在手,刘芳玲出于本能地掂了两下,然后问:“多少钱?” “一盒16元。”老板说。 刘芳玲一手拎着包子,一手解开棉服扣子,朝怀里拿钱,刘芳玲拿钱的功夫,老板打量眼姚羽。 询问道:“你儿媳妇?”又挠挠头,不解地说,“没听说你家办喜事啊。” 姚羽微怔,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红色呢子大衣,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把她当成新娘子了。 青市的风俗,新婚的新娘子要穿几天红衣服,讨个吉利。 “您误会了。”姚羽解释,“我碰巧碰见刘女士了,就顺便送她回家。” “哦,哦,明白了,明白了。”估计老板也知道刘芳玲患有阿兹海默症,也没问别的,于是感叹道,“小姑娘,好心人,刘大娘不容易啊。” 姚羽笑了笑。 刘芳玲从怀里掏出钱来,数了数,递给老板,“你数数,对吧。” 老板接过钱,也没数,直接放进了旁边的钱盒里,豪爽道:“对着呢。” 买完包子,姚羽陪刘芳玲溜达着回到家。 快到家门口了,刘芳玲对姚羽说:“我家到了。” 姚羽抬眸看了眼房子和门派,就是刘芳玲手臂上的地址,于是说:“那您回家吧,我走了。” 刘芳玲微怔,突然问:“你不进来坐坐?” “不了,我还要忙工作。” “哦,你去忙工作吧,忙工作。” 刘芳玲摸着钥匙转身开门,嘴里不停地念叨:“工作重要,要工作,要工作......” 姚羽觉得刘芳玲有些奇怪,不过想到她的病,也就释然了。看着她进了屋,关上门,姚羽给刘芳玲的儿子孙家成发了条短信。 【孙先生您好,没能联系上您,我先送令堂回家了,人已平安送达。】 发完短信,姚羽打车回了市区。 工地今天放假,姚羽也就不打算回去了,直接跟司机报了嘉羽的地址,虽然嘉羽的员工都已经放了假,但勤劳爱财的姚老板可不打算给自己放假。 过年期间市政要组织个老房改造的活动,嘉羽,什方空间,芳心等家装公司都在计划行列,竞争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嘉羽凭借几个高关注度的项目在青市家装行业可谓是横行霸道,姚羽可不希望她才风光没两天就被人踩下去。 整栋楼都走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几家电商,金融类的企业还在坚守阵地,姚羽坐电梯上楼,电梯里就遇见了电商公司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