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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薛雯,竟然又有些饿了······ 好在,慕容皎皎专门拨来服侍的一个心腹嬷嬷一直守在旁边呢,一见她醒了,连忙起身,端来了一碗熬得稠稠的桃胶燕窝,香甜可口,温度也适中,嬷嬷服侍着她用了大半碗下去,才捧来了木樨水给她漱口——她的身子已不宜用茶水了。 薛雯这才觉得身上舒服了,闲适靠坐着问道:“多谢您了。皇上呢?大皇兄和皇嫂呢?” 嬷嬷连忙恭敬回话,垂手道:“奴婢不敢,回殿下,圣上带着徐贵人主子,由我们王爷伴着出门了。王妃正盯着晚膳呢,长公主可是要见王妃娘娘?” 薛雯摆手,道只是问问。 谁知话音刚落,瑞银进来通禀道:“主子,慕容王妃来了。” 她说完,薛雯也听到了脚步声了,忽然起了玩心,故意道:“哦?来的是慕容皎皎,还是慕容手手啊?” 129. [最新] 正文完 挑帘进来的慕容皎皎听见她…… 挑帘进来的慕容皎皎听见她这一句打趣,知她是故意淘气,说给自己听呢,本想板起脸来吓唬吓唬她呢,结果才一照面儿就一个没忍住,直接就破了功了! ——两人相对着笑,都想起了彼时年少的诸多促狭玩笑都是没意思的片儿汤话,现在再想起来,却偏偏又觉得有意思极了!每一句都有意思······ 笑够了,薛雯说起了正事,清了清嗓子,正色对慕容皎皎道:“趁着他们不在,皇嫂,我正有一件事要问你。” 慕容皎皎方才笑得软了身子,正斜倚着倒气儿,一见她这样,连忙也坐正了,理理衣服和略有些凌乱了的发髻,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尽管问。 薛雯便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是想着——从前是身不由己,有许多的顾忌,当然自保为上,不说其他。但,如今形式也算是见好了,且四皇兄正是用人之际,别的都要靠后,首要是要用能吏——慕容大人,难道就真的不打算······?” 她话中所说的“慕容大人”,指的自然是慕容皎皎的亲爹,曾经位至吏部尚书的慕容文臣。 ——当初,慕容文臣为了摆脱劳心劳力还危机四伏地和废帝在一块儿瞎搅和的局面,趁着薛雯的势力釜底抽薛昌煜的薪,他也当机立断辞了官,甚至卖掉了祖宅,一口气离开京城,投奔了女儿和姑爷儿云南王。 后来几经风云变化,他们这一家人,也算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独得一处世外桃源,远离种种纷争。 等到四皇子薛昌韫称帝,却在第一时间就派了心腹卓锡斓任广西总兵,一来驻守广西防备土司,二来,实际上也就是盯着薛昌辉呢,重兵把守,可见防备之心。 慕容文臣见此情状,索性一避到底,彻底绝了重返朝堂的心思,在云南悠哉悠哉做起老太爷来了。 为了故布疑阵,更装腔作势地传出消息——“慕容文臣谏楚王曰,‘有祖昌,毋归京’。” 拿师弟马祖昌做开筏子了,可见为了让薛昌韫放心,为了自己的安生日子,也算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了······ 可当初是当初,局势是随时都在变的——如今,四海归心,帝位稳固,薛雯于此时又提出劝慕容文臣归朝的话,一是薛昌韫的确缺人用,慕容文臣如此知情识趣,若能再次出仕,想必倒是能有一番君臣相得,这二么,就是薛雯的一番私心了······ ——她始终忌惮着马祖昌。 可马祖昌如今在朝中顺风顺水,势如破竹不可挡,唯有慕容文臣若归,或许还能与马祖昌互相牵制。甚至,取而代之,将马祖昌挤走——也未可知啊。 慕容皎皎疑惑薛雯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薛雯也无所隐瞒,将自己的用意实言以告。 慕容皎皎听了倒是没有大惊小怪,想了想,没有把话说死,而是道:“原来如此,这我就不知道了···嗐,那就直接去问问他吧。” ——原来,慕容文臣此时恰好就在王府呢! 薛雯闻言连忙起身梳妆,片刻后就收拾停当了,便与慕容皎皎同往前厅见过。 薛雯同慕容文臣交往并不多,自然也不太了解他的为人,因此厮见过后,却一时不知是说深了好还是说浅些好,有些支吾。 不过,她信任慕容皎皎,知道她心里自会有考量,便以眼神求助于慕容皎皎,随后便不再干涉,只静静地坐在一旁,眼巴巴瞅着慕容皎皎,让她来说。 薛雯忽然来这么一出,慕容文臣一开始瞧着似乎还有些警惕。 但听着听着却笑了——他听出来了薛雯别的冠冕堂皇的都在其次,最主要的,其实就是在忌惮马祖昌,便抬了抬手,示意慕容皎皎不必再继续说了,笃然道:“长公主,你不必忧心。我了解我的这个师弟——待到河清海晏,朝廷之上再无旁人皆不可解的难事,他自会‘事了拂衣去’,绝不会贪恋权位。自然,也就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造成威胁了。” 薛雯蹙起了眉头,听是听了,但并不怎么相信,干笑了两声,道:“是吗···还有这样的人吗?” 慕容文臣故作高深莫测地捋了捋胡须,摇头晃脑地道:“是啊,怎么没有,正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什么样的人没有啊?自然也有这样:不贪权不贪利不贪名,平生所愿,就是好好抖擞抖擞一身的本事,让人捉摸不透的怪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