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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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先也只是猜测罢了。”谢昶看着她,“不过后头,我去见过你父亲,他便将所有的事情与我说了。” “那我……”席华怔愣了半晌,看向谢昶,“我不知该如何了。” “还不能回来。”谢昶低声道,“现如今回来,只会让你身陷险境。” 席华抿了抿唇,知晓谢昶是担心自己突然回来,必定会惹了众怒,毕竟依着谢大夫人的性子,也不会让她活着。 谢老夫人看着她,“华姐儿,你既然知道了,便听你父亲的吧。” “父亲?”席华觉得有些沉重。 谢昶看着她,“你放心,即便我赔上谢家,也不会让流离失所。” 席华从未想过谢昶会如此说,她只是看着他,过了许久之后才说道,“我知道了。” “华姐儿,你且回去,便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知道此事的人也不能再活着了。”谢昶直视着她说道。 “是。”席华低声应道,她知晓,老太太让席沅将那书信交给席敏,为的便是试探席敏与冷姨娘,倘若他她们不安分,便要尽早地除去。 谢昶看着席华这般的温顺大度,蓦地想起了心中的那个人,他看着她,“总有一日,我会堂堂正正的让你入了谢家的门,当着众人的面唤我一声父亲。” 席华未料到谢昶会说出这番话来,倒是有些怅然,不知为何,她想起席敬来,此事是真的,那么席敬呢?明知真相,却对自己视如己出。 席华不知自己是如何从谢家出来的,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冷。 直等到回了席家,她木然地回了院子,却不进去,只是坐在院子里头的花架下,怔怔地看着前方。 席华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原本以为自己重获新生,可以简单一点,可是没有想到,这里比原先的那个世界还要复杂。 她不喜欢复杂的人心,可是终究还是摆脱不了。 她淡淡地扫过眼前的一切,秋叶落下,带着丝丝的凉意,她忍不住地拢了拢披风,便缓缓地起身了。 既然逃脱不了,那她也不能再这样忍着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着郑mama,“三姑娘与冷姨娘,日后便让人专人守着,莫要让任何人亲近。” “是。”郑mama低声应道,接着便去办了 巧凤小心地过来,将手炉递给她,“大姑娘,二太太特意去打听了三姑娘的事情。” “只说是病了。”席华冷冷地说道,“二老爷回来的话,便说我有事要见他。” “是。”巧凤应道,接着便扶着她入了屋子。 席华净手之后,便依靠在软榻上,缓缓地合起双眸,将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等再次睁开双眸的时候,眸低透着冷光。 郑mama匆忙赶了过来,“大姑娘,外头有人闹事儿。” “闹事儿?”席华低声道,“是谁?” “只说是专门寻您的。”郑mama接着说道,“似是铺子里头出事儿了。” “铺子?”席华沉吟了片刻,“哪间铺子?” 郑mama看着她,“便是京城里头最繁华的那条街上的。” “哦。”席华是去过的,乃是一家金饰铺,“因着什么事?” “那人拿来的东西,说是铺子里头买的,乃是掺假的。”郑mama看着她,“大姑娘,此事老奴觉得蹊跷。” “我知道了。”席华起身,在屋子里头来回走了一会子,才看向郑mama,“将那人带来。” “是。”郑mama应道,便亲自去了。 过了一会,巧凤也过来了,“大姑娘,二老爷刚回来了,只说是在书房等您。” “嗯。”席华想了想,“府外的事儿二叔可是知晓了?” “是。”巧凤接着说道,“二老爷正要问此事呢。” “我先去二叔那处吧。”席华想了想,接着说道,“你且将那人带进来。” “是。”巧凤应道。 “盯着点,莫要让他跟府上的任何人接触。”席华只觉得此人前来,必定有诈。 席华直接去了二老爷席耀那处,席耀因着席敬的关系,如今的官职也提升了,而且还在京城内当值,故而对席敬自是马首是瞻的。 对于后宅的事情,席耀却甚少插手。 而且陈氏也不会真的让席耀插手后宅的事情。 席耀倒是有些意外,只因席华鲜少寻他。 如今席敬出了外头,还未回来,前些时候关于席华的传闻,他也是颇为头疼,好不容易如今消停了,不知晓席华突然寻他是所为何事。 他正在暗自思忖着,等席华过来,便见她神色倒是透着几分的淡然,并不像是有要事,席耀能够看得出,想要撑起席家的门面,怕是也只有席华了。 席华走上前,微微福身,“二叔。” “原来是大侄女啊。”席耀对席华倒是亲切的很。 席华也只是微微点头,接着说道,“二叔,父亲如今出了远门,这府上的事儿少不得二叔cao心了。” “是啊。”席耀也自是感慨了一番,“你父亲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我也是不知的。”席华看着席耀,从他的神色来看,怕是还不知晓此事。 席华接着说道,“二叔,如今席家倒是经不起折腾,侄女有一些事情,也不得不叨扰二叔了。” “大侄女但说无妨。”席耀见席华难得有事相求,自是爽快地开口。 席华便将席楣在外头的种种都告诉了席耀,而后说道,“我并非是不帮衬二meimei,只是二meimei此番作为,难免被人诟病。” “大侄女说的不错。”席耀皱着眉头应道。 “二叔,侄女这几日怕是要出去一趟。”席华看着席耀说道。 “出去?”席耀想了想,“难不成是要离开京城?” “是。”席华点头,“此事早先也是父亲叮嘱的,父亲说他在外头,府上的事情难免要让二叔多cao劳一些,故而让我来与二叔说一说。” 席耀见席敬对自己还是这般,便笑着应道,“你去便是了。” “那二婶那处?”席华担忧道。 “我与她说便是。”席耀自是答应了。 席华连忙说道,“父亲一早边说,侄女能信得过的便是二叔了。” 席耀见席华对他这般的奉承,自是开怀不已。 倒是席耀忘记问外头闹事儿的事儿了,只是起身去了陈氏那处。 席华则是回了自己的院子,郑mama跟在她的身后,“大姑娘,您当真要出去?” “嗯。”席华点头,“眼下出去是最好不过的,父亲没有回来之前,我倘若待在府上,迟早会被算计。” “是。”郑mama也觉得有道理,“只是要去何处?” “去袁家。”席华直言道。 “您不是与二老爷说要离开京城吗?”郑mama不解。 “不过是说说罢了。”席华到底是不能真的与席耀露底。 郑mama也只是垂眸应道,而后便走去办了。 等席华回了自己的院子,外头隔着屏风,便见闹事儿的人被带了过来。 那人瞧着倒是个精明的男子,低着头并未四处张望,只是说道,“我来不过是找个说法。” 席华笑了笑,“说法?” “这可是我从你家金铺买的。”那人说着便将手里头的东西直接递了过去。 郑mama抬手接过,绕过屏风递给了席华。 席华看过之后,的确是掺假的,她接着说道,“将银两退还给他。” “是。”郑mama低声应道。 那人未料到席华便这样爽快地退了银两,这下有些诧异地看了过来。 席华低声道,“这上面的确有我家铺子的印刻,既然是掺假了,我自是要双倍赔偿的。” “我也是没法子,寻了那金铺,反倒被诬赖了。”那人幽幽地说道,“我没有法子,才过来闹事儿的。” “我知道了。”席华便起身拿着那掺假的金钗入了里间。 郑mama赔偿了双倍的银两之后,便亲自送那人出去了。 席华回了里间,盯着那金钗看了半晌,而后说道,“去金铺。” “大姑娘,这事儿交给管家去处理吧。”郑mama觉得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总是管着外头的事儿必定会惹来非议。 席华低声道,“自是要亲自去的。” “是。”郑mama点头应道,接着便亲自去了。 席华觉得此事倒是有些蹊跷,那金铺的掌柜的她是见过的,甚是稳妥,后头又有陈叔接管着,怎么可能出现掺假的事情呢? 但是这里毕竟是京城,此事若是闹大了,自是会传出去,席家的名声自是受损。 “大姑娘,老奴派人跟着那人了。”郑mama小声地说道。 “嗯。”席华微微点头,接着说道,“萧家那处的人呢?” “只说今儿个没有出现。”郑mama看着她说道。 席华怔愣了半晌,“可是跟着我出去了?” “是。”郑mama沉吟了半晌,“大姑娘,那人知晓您去了谢家,想必是回去报信了。” “萧家为何会盯着我呢?”席华觉得这里头必定有古怪。 只不过如今的事情反倒越发地看不透了,老太太留下的那些东西,还有最后给自己铺的路,能不能够走到最后呢? 她如今反而成为了一颗最隐晦的棋子,而谢昶显然是想法子让她回到谢家的,如此的话,那么席家呢? 而沈煜是一早便知晓自己是谁,才会说出那番话来? 那她与老太太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 还有沈老夫人,又知道多少? 席华自顾地想着,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郑mama见她皱着眉头,连忙从巧凤的手里拿过手炉,亲自放在她的掌心。 席华抬眸看着郑mama,“我只是觉得有些难受。” “嗯。”郑mama是明白的,连她跟着老太太这么久,都没有看头老太太真正的心思,而大姑娘之前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陈叔因着此事也特意过来了,一直候着。 等席华下了马车,连忙迎上前去,“大姑娘。” “进去再说吧。”席华淡淡地说道。 “是。”陈叔点头应道。 席华入了后堂,缓缓地坐下。 陈叔便将那金钗拿了过来,仔细地检查之后,而后说道,“大姑娘,这东西的确是从铺子里头流出去的,不过这并非是咱们铺子上的东西。” “嗯?”席华知晓,想来铺子里头有人动了手脚。 陈叔看着她,“老奴已经仔细地查过了。” “可找到人了?”席华知晓,陈叔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就说明人已经寻到了。 “死了。”陈叔低声道,“乃是手艺的伙计。” 席华低声道,“怎么死的?” “被勒死的。”陈叔看着她说道,“老奴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看来是有人成心要陷害席家。”席华双眸眯起,紧接着说道,“铺子里头可还有掺假的?” “老奴已经清理干净了。”陈叔看着她,“大姑娘放心,即便是官府来人,也不会寻到任何的错漏。” “眼下到底不是官府前来追查的事儿,乃是有人会借此机会来弹劾父亲。”席华知晓,席敬如今在外头,倘若有个三长两短,再加上这一桩桩的事儿,必定是有去无回了。 席华想到这里,难免有些心惊,接着说道,“陈叔,所有的铺子都好好地查一遍。” “是。”陈叔垂眸应道。 席华接着说道,“金铺子里头,倘若有人前来闹事儿,你便直接将所有的金饰都当场融掉。” “这?”陈叔觉得这可是一笔巨大的损失。 “你照做便是。”席华低声道。 “是。”陈叔知晓,损失银钱,比损失声誉的好。 等席华叮嘱完之后,便离开了。 陈叔便连忙着手去办了。 还不等席华回去,当真有人前来闹事儿了,陈叔自然按照席华的吩咐,当着众人的面,便将那人拿来的金饰,还有金铺的金饰都融掉了,因着每个金铺的金饰里头都会有独有的标致,尤其是席家的金铺,里头的标致很是特别,是无法仿造的。 陈叔果断的将金铺内现有的金饰都当场融了,这下子,众人自是深信不疑,那东西并非是金铺里头的,乃是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