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白月光失忆后成了我影卫在线阅读 - 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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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五的手臂一放下来,就有一股暗红的血水顺着锁骨淌了下来,直接经过大臂上起伏的肌rou轮廓流到了红雀的手上,红雀似乎被那暗红的颜色刺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指摸向三五扭曲的肘部时,忽然觉得手中的小臂挣动了一下,红雀下意识地用力一握,就听见一声压抑着的闷哼在耳边响起。

    红雀抬起头,正对上三五慢慢睁开的眼睛,那紧皱的眉头旁淌下一滴汗珠,那双眼就这样无神地盯着自己,他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三五哥……你……你醒了?”

    三五没有回应,只是睁着眼睛,仿佛看不见自己般没有任何反应,只有那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显示出他已经醒了,正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红雀知道这山庄的手段有多么的磨人,也知道三五在这里待了多久,从自己失去三五的消息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一个月……红雀不敢想下去了,别说一个月了,便是十天,在暮云山庄的手段下即便是影卫都会疯掉的。

    红雀看了看三五,又看了看他还没正回去的手臂,闭上了眼睛……这下,算是再也下不去手了。

    然而这个地方七拐八绕,没法指望自己的属下们过来了。其实可以自己先出去,带上最好的医师进来,不过自己来回虽快,但在这狭长的地道里,等他们赶来还不知要等多久……若是自己直接将他背出去,那这手骨是必须得正回去的,不然只会伤的更多。

    再说,这骨不管是谁正,都是一样的疼。自己做什么自欺欺人呢……红雀理了理越来越乱的思绪,忍不住又回想起了以前。

    三五……三五他不怕疼的,他说过他不怕疼的。就在自己当年顶撞了霁阁阁主,连累三五替自己受了二百杖刑后,自己看着三五身上的伤差点气哭出来,而三五却只是揉着自己的脑袋,笑了笑说,没事,他不怕疼。

    想到这,红雀的眼眶又酸涩了几分。

    “三五……你忍一下,一下就好。”

    红雀的手再次覆上了三五的肘部,许是对方听懂了自己的话,这次三五没再做出挣脱的动作,红雀找好位置刚要用力,忽然又想起什么,停下手开口道:“三五……你……疼就出声,你跟我说过的,若是疼的受不住了,喊出来就会好受很多。”

    红雀看了看三五裂开的嘴角和下颌一大片的血迹,放弃了让他咬着什么的想法。

    说完,红雀深吸一口气,极其利落地咔啦两下将整条手臂复了位,这才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外袍。

    三五陷在昏沉的意识里已经许久了,四周仿佛都是黑漆漆的麻絮,看不清也理不顺,也摸不出个形状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过了多久,那一团团黑絮之外时不时地传进来些什么声响,先是隐隐约约的人声,再是一连串的铁链撞击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刺耳的金属音从遥远的外界传来,被那黑絮一挡,再听上去已经不是十分真切了。

    三五很累,似乎疲倦到了极点,潜意识中他并不想被那声音吵醒,然而就在他准备再次沉入黑絮深处之时,忽然就感受到了一丝极为温暖的气息,那与众不同的熟悉感反而令他觉得陌生,仿佛是这片无边无际的虚空中唯一与自己相连的那么一处。

    是什么……

    三五慢慢醒了过来,先感受到的是身上早已习惯了的各种痛感,紧接着就是整个头部被用力挤压的疼痛,好半天才恢复了些意识,方才昏迷中的那些感受仿佛没发生过一般,早就抛出了脑海之外。

    右臂忽然一阵剧痛,三五涣散的眼神终于聚上了焦,映入视线的是一个穿着红袍的男子,男子的脸上带着一张奇怪的假面,但大部分五官还是露了出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意识深处升了上来。

    这人是……是谁……为什么这么熟悉……为什么我会……有种想要亲近的冲动……

    是我认识的什么人吗?

    三五此时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从记忆的一开始,就是被关押在这里,每日受着各种不同的刑罚,身体被禁锢着丝毫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人宰割。

    然而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什么事也想不起来,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被囚在这里,但他隐约知道自己不能反抗,隐约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错事,来这里受罚的。

    他记得规矩,那些影卫的规矩。

    这已经不是记忆,而是变成了深入骨髓的本能。

    记忆在本能面前似乎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三五茫然地看着那个人,半天也想不出这人究竟是谁……

    三五在脑海中使劲回想,又引起一阵刺痛,忽的,他看见了男子腰间别着的黑玉令牌,在赤红色的外袍见十分显眼。

    三五认得那块令牌,那是主人的标志,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违抗的人。

    那人又开口说了什么,但三五此时脑子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双耳嗡鸣,一个字听不清楚。

    手臂上又传来两处剧痛,这次三五下意识地咬紧了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任冷汗从身上滚落。

    受罚时不得出声。

    三五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放下来的了,他似乎很久都没有从刑架上下来过了,先是跌到了地上,马上又本能地挣扎着跪了起来,以尽量标准的姿势伏在那人脚边。脑海中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为什么,为什么这次是主人亲自来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