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后宫甄嬛传在线阅读 - 第1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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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谨慎摇头:微臣不敢妄言。

    我颚首,我着意道:这事切不可让她知道,否则以她的脾气怎么能耐得住xing子。若此事真为安芬仪所为,诀计是心计深沉,眉jiejie必定难以招架,何况本宫如此潦倒,她更势单力薄了。

    温实初深深点头,我想了想又道:千万记得转告眉jiejie,无论如何,万万不要见罪于皇后和安芬仪。我挥一挥手,道:你回去吧,本宫也乏了。

    浣碧忙扶了我进内殿卧下,紧张道:既然安芬仪和小姐从前落胎有关,小姐何不让沈婕好见机行事以谋后算,怎么还要事事忍让她。

    我卧在g上,汗水濡湿了鬓发,缓缓打了一把扇子,道:眼下这个qíng形,我只能让眉庄自保,万一受我牵连可如何是好。我若要她见机而变,岂非叫她自寻死路。

    浣碧脸红了红,道:奴牌只是担心小姐。

    我道:你出去吧,让我静静歇一歇。洗碧应声出去,我独自躺着,心中煎熬如沸。我与陵容的qíng意自然及不上与眉庄自小一同长大的qíng分,可是也是向来亲厚,尽管这亲厚里也有着疏远,但我也并未有丝毫对不住她啊!

    人心之可怖,竟至于此么?!我徐徐扑着扇子,手竟是微微颤抖不已。陵容、陵容,脑中轰然乱着,寒鸦的qíng思,金缕衣的得幸,我失宠后她在皇后指引下高歌而出的重新获宠,她获宠后在意玄凌更宠幸谁的言语,皇后劝我用舒痕胶治愈面上伤痕的殷殷之qíng。那些曾经的蛛丝马迹和我的种种疑心,在我的蓄意思索中变的鲜明而贯穿一线。

    那些被我忽略或是刻意不去猜疑的点点滴滴,氰然倒塌在我的面前,皆成了碎片。

    皇后和陵容,她们之间是怎样的一种默契。我曾经引以为依蔽的皇后,她是在背后同样算计着我的啊,且携着陵容的手,华妃,不过是个替死兔罢了。我恨得几乎要呕出血来,喀啦一声,将手中的团扇折成了两半。

    注释:

    ⑴、出自李元膺《十忆诗》,历述佳人之美态。

    后宫-甄嬛传Ⅲ 不悟寻时暗销骨(完结)

    我的耐心一点点熬在对即将出世的孩子的期待上,我甚至有一丝庆幸,这样的失宠落魄,倒让我避开了身怀六甲后的错迭纷争,得一丝暂时的平静。

    重阳那一日,宫中妃嫔照例是要向太后和诸位太后庆贺的,我在禁足之中,自然是不能前往,于是准备了花糕和jú花酒,做成三色礼品jiāo到芳若手中,请她为我奉与太后,恭贺桑榆晚景之乐。

    到了晚间太后遣了孙姑姑亲自来看我,慰问了几句,道:娘娘有着身子的人,现在实在是受委屈了。若有什么不便之处,可叫芳若来告诉奴婢,奴婢愿为娘娘尽心竭力。

    我谦和到:也没什么。只是今日是重阳,遥知兄弟登高处,遍cha茱萸少一人,本宫有些思念家人罢了。

    孙姑姑的神色一僵,随即缓和微笑:宫里的规矩娘娘小主怀孕八个月时,娘娘的亲人可入宫陪伴生产。算算娘娘的日子也有七个月了,努力会记得提醒内务府安排娘娘的母亲平昌郡夫人和嫂嫂新平县君进宫。如此,我心下安慰,亦知家中父兄未因我失宠而有所牵连,更有了盼头。

    到了九月底的时候,我一心等着有娘亲和嫂嫂可以入宫来陪伴的消息,而内务府却一直音信全无。我不免焦急,问芳若,她却只是支支吾吾的,内务府也是推三阻四没个回话,偏偏这个时节,李长又来传话,说近日天气冷了,请我不用再出去散心,免受风寒。而守卫棠梨宫的市委也越发严谨了。我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也觉得不寻常。百般无奈之下,只得寻了个机会在内务府的小内监送东西来叫住了他。哪个小内监显然是新来的,面孔很生。我正和浣碧对面坐了在fèng制一件孩子出生后要盖的小被子,团花蝙蝠的图案,很是喜气。

    那个小内监跪在地上,我和气到:你叫什么?怎么从前没见过的?

    他磕了一个头,有些胆怯:奴才小贵子是刚来的,本来今天应该是huáng大哥来的,可他忽然肚子疼,就换了奴才给娘娘送大毛的料子来。

    浣碧见我颜色,忙扶了他起来,和颜悦色道:你辛苦啦,这些碎银子是咱们娘娘赏你去喝茶的。

    小贵子欣喜非常,连忙叩首些了恩。我笑吟吟道:这个算什么,等本宫家里人进宫那一日,本宫再好好打赏你。

    他有些疑惑,抬头道:谢娘娘赏。可近日没听公公们说哪家的命妇要进宫啊,若娘娘家人来了,奴才必定早早告知。

    我更是疑惑和忧虑,脸上却一丝不露,满面笑容道:是了。你从前是在哪里当差的?

    他道:奴婢也是在内务府,不过从前不在里头当差,是在外头给守门的侍卫送茶水的。

    我心下欢喜,守宫门的侍卫那里最能听到消息,于是担忧道:本宫娘家姓曾,本不是什么显赫人家,想来是不得入宫探望本宫了,哪里像甄府里的几位命妇似的,常能入宫。

    小贵子眨巴着眼睛,道:奴才不知曾大人那里高就,但必定是平安富贵的。只是这甄府往日里风光,如今可不行了。前两天奴才进里头时就听说了,兵部侍郎甄大人下了大狱。我的心狂乱一跳,容色大变,他却依旧絮絮说下去,这还不止呢,林羽林军都统兼翰林院侍讲学士都没了,甄老大人吏部尚书也没保住,一把年纪被禁在家中,连夫人们的诰命之封也被费了,还牵连了亲家薛大人。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qiáng忍着道:怎么会是这样?甄府不是平汝南王的时候立了大功吗?

    他犹自不觉,笑滋滋道:娘娘有所不知,立了大功也犯了大罪,当初华妃娘娘的慕容家汝南王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吗?甄大人是被人告发了。

    我还未来的及开口,浣碧已经白了脸色,嘴唇微微发颤,抢着道:被谁告发的?

    小贵子见她这样,吓得不敢再说,浣碧哪里耐得住,qíng急之下握住他的手臂喝道:快说!

    小贵子拗不过,只得道:羽林军副都统管大人。

    浣碧急道:胡说!管大人人不是要跟甄家二小姐届亲的吗?怎么要去告发甄大人?

    小贵子嘿一声道:官场上的事奴婢才哪里知道的清楚,不过这事半个月前就人人知道了,奴才可不是瞎说!

    半个月?唯独我被蒙在鼓里。

    浣碧戴要再问,小贵子寻了个由头惶惶逃了出去,我怔怔坐下,手中的针直直的扎进了手指,浣碧哎呀一声,忙取了白绢布来裹住,落下泪来: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我极力忍了泪道:好!好话音未落,腹中急剧疼痛了起来,几乎说不出话来,qiáng自镇定到,去请温太医

    温实初侍奉我吃完安胎宁神的药物,槿汐为我盖上被子,道:请问温大人,娘娘没有大碍吧?

    温实初微蹙了眉头,道:大碍是没有,只是我有几句话想问娘娘的意思。

    我腹中依旧隐约的疼痛,吃力的点有:本宫也有话问温大人。

    槿汐转身出去,我见浣碧目光恋恋,知道她也放心不下,便也留了她。温实初半是责备半是关切,道:娘娘何故这样急痛攻心,以致动了胎气?

    我半支着身子,直视他,道:今日有人告诉本宫娘家的事,大人日日能出宫,想必一清二楚。

    他大急:娘娘全知道了吗,谁这样大胆!

    我忽而笑了:大人果然都知道了,即便本宫不问,自然会有人想方设法要本宫知道。

    他道:一则是皇上的嘱咐,二则是微臣必须顾及娘娘能否承受。

    我苍白一笑:那么如今本宫已经知晓,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他死死闭着嘴,我只是平静望着他。神色平静,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我多盼望他告诉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家中的人都好好的,平安喜乐。然而他道:甄府已经一败涂地。我的牙齿咯咯地发颤,他觑着我的神qíng,yù言又止。

    我死命道:本宫没有事,你说。

    他继续道:一门爵位全无,大人少夫人皆入大牢,老大人与老夫人也受牵连困居家中,与娘娘的qíng形一般无二。

    一般无二?我的泪汩汩而下,本宫有着身孕才受照拂,本宫的父母可有此待遇?他无言,我又问,那么致宁呢?他才不过一岁,是什么人在照顾?

    他忧愁而无奈:小公子亦随母在牢中。我心疼不已,致宁,他还是个襁褓婴儿啊,怎能受得下这般苦楚,他将原委诉与我听,管路大人告发甄大人在平汝南王之乱时首鼠两端,平乱后又多次居功自傲,意纠结薛大人、管大人、洛大人自成群党。

    首鼠两端?我诧异又震惊,何出此言?

    娘娘可还记得有位佳仪姑娘吗?她便是人证。她道娘娘虽与华妃有嫌隙,可是甄大人为保自身荣华,曾蓄意接近汝南王,以作观望。

    我大怒:这样的话可不是莫须有吗?皇上难道也信?

    温实初道:大人当日与佳仪姑娘的事闹的满城风雨,如今她出首为证,不由人不信。他踌躇片刻道,观望是小事,汝南王一事后皇上对这些功臣颇为介意,并不放手重用,唯有甄大人最得器重,却有这样的传言,汝南王的事过去没多久,因而皇上十分介怀,何况管大人也甄大人jiāo好不是一日两日,几乎要结成亲家,又是同僚他没有说下去,我却知道,玄凌定是信了。

    他本就多疑,当日在水绿南薰殿会为着曹琴默一句话而疑心我与玄清。汝南王之事后他也一直未特别重用平汝南王时的功臣,对入宫的功臣之女也不刻意宠爱,只为了避免再蹈华妃之路。管路的告发句句犯在他的忌讳上,又有人证,他怎会不信。

    而佳仪,我当初只嘱咐嫂嫂和哥哥行烟花之计假意迷惑,只求汝南王一行人轻视哥哥放松警惕,却不曾安排到选择何种女子。佳仪我自未曾见过,只晓得有些像陵容,又晓得哥哥为她安排了善后,其中的曲折如何,我在宫中,自然是不得而知了。难道佳仪又是谁安排下的,行此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