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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时候,院子里吹着深秋的风,苏常第一次在宵禁之后还可以接着玩。萧家虽然不大,但是处处都有灯盏,这让苏常感到了在苏家不曾有过的温馨,他挑着灯盏四处玩乐了。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花未拂虽然不喜欢秋天,但是相比之下更不喜欢冬天。花未拂时时刻刻记着自己是个死人,身体发凉,有时候也要避着些萧世言。 花苑里,小夫妻两个带着苏常在亭下小酌几杯,花未拂希望萧世言能够以萧家大公子的身份帮一帮苏常。他斟了一杯热酒,不嫌麻烦地按住袖子,站起身,递到萧世言手里,两人同时抬了头,对视住了。 此时,趴在栏杆外面摘花的苏常见到这一幕,欢快地拍着手,“郎情妾意,两个人天生一对啊,哎,你们以后会不会也成亲啊?” “不许胡说。”花未拂轻声斥责一句,“自己去玩自己的,不要多管大人的事情。” “慢着。”萧世言皱眉盯着栏杆外面的苏常,“他手里的花好像是你种的花……”不安与恐惧感涌上心头,但萧世言幸灾乐祸,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家伙快跑吧。” 此刻,苏常一脸懵,“啊?” “苏常!”花未拂暴怒,不过好在萧世言提醒了苏常,那个小家伙看到花未拂生气了,果断地选择了跑,“给我站住!” “啊啊!救命啊!萧世言!”苏常主要是害怕花未拂手里的那把夺命伞,也不敢再攥着手里的花了,赶忙松手扔了,“你夫君疯了啊啊!” 萧世言表示:管你呢!看着花未拂气急败坏地去逮苏常,苏常逃跑之余,又踩了花未拂的花,急得花未拂就差掏出来夺命伞弄死苏常了。萧世言捧腹大笑,“跑快点儿,慢了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我一怕黑,二怕鬼,三怕花未拂!救命啊!” “哈哈哈。” 小小的花苑被苏常跑来跑去糟蹋得不成样子,花未拂收拾了好几天才重新整理好了。总算是明白苏暖为什么一直针对苏常了,原来都是有原因的,这就叫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心疼了,好多花花。 萧世言是乐了好几天,让花未拂一个人在花苑里忙活,他过意不去,于是带着一堆吃的想去帮忙的,却被花未拂吓了出来——不让进去!于是乎,萧世言就坐在在门口看着,饶有兴趣地盯着花未拂的一举一动,他在门口吃东西。 “诶嘿嘿!”苏常小家伙又出来捣乱了,蹦到了萧世言面前,满手都是褐黄色的稠状物,“你们都在干嘛啊?” “我去,呕——”萧世言一眼瞥到了苏常的双手了,这手上都是什么啊?萧世言连连作呕,也没食欲吃东西了,“你这手上……呕……你起开起开。” 苏常一脸疑惑,看了看自己的手,“什么啊?” 花未拂侧头看过来,这次轮到他幸灾乐祸了,憋着笑看着门口萧世言干呕不止,“才几天啊,这就有了啊。”花未拂故意说着,过来打趣萧世言。常儿,干得漂亮! 萧世言真是怕了,“得得得,我不想吃了。” “别啊,你吃你的,我手上都是泥,我不太懂这些花花草草的,所以想过来问一下。”苏常笑嘻嘻地说道。 “嗯?”花未拂不解。 苏常把花未拂和萧世言带到了萧世言的小院里,这里他们二人再熟悉不过了,进门便注意到了台阶下刚栽植的一棵小树苗。“这是……”萧世言看向了满手是泥的苏常,恶心到他了,还以为苏常满手是秽物。 苏常开心地合了合掌,笑道:“这是我跑了好远才找到的合欢树,希望你们百年好合啊!” “……” “不许胡说。”花未拂皱眉呵斥一句,一脸严肃地走向了还没成活的小树苗,“都出去,我自己来。” 萧世言看着花未拂的背影,冲着苏常偷笑,“溜了溜了。哎,你这小家伙倒是真能折腾啊,不过,这都快冬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活。” 是啊,快到冬天了。 暮秋冬初的时候,萧世言和花未拂坐在院中看星星,中间夹了个苏常小可爱。月明星稀,萧世言注意着花未拂寻觅星星的动作,他带着愧疚感低了低头,始终不敢去看嬉笑着的苏常,连一眼也不敢去看。 “嗯?世言大人好像有心事?”花未拂回头时发觉,关心了一句。 “没什么。”很显然,萧世言在刻意掩饰,他慌张地仰望天空,而后轻轻说着,“我有些冷了。” 苏常拍了拍手,“这不是废话吗?都快冬天了,不知道姑苏什么时候下雪,也不知道,那棵树能不能成活。”苏常期盼着,“好希望能亲眼看到合欢树赶快生长。” “快了吧。”萧世言心事重重。 晚上的时候,花未拂若是想亲近萧世言,就必须得把身体捂热。以前都是用的云生寒手里的九霄炉,现在云生寒不在,萧世言也不知道师父跑哪儿去了,只好点了几个炉子给花未拂烤火。 冬初其实还不是很冷的,但萧世言一直嚷嚷着冷,花未拂也只好去烤烤火。屋里点了两个小炉子,花未拂一件又一件地褪去衣裳,窗口吹进来丝丝带着寒气的风,冰冷苍凉。 夜晚中,寒风呼啸着,羊肠小道上,马车疾驰而过,“驾!”车夫挥舞着手里的鞭子,驱赶着飞奔的马儿,在路边荡起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