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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君迟的精神很不好,可弟弟就是不肯可怜三分,也不肯安生一点儿,缓歌慢舞凝丝竹,曲声不绝于耳。 夜半时分,花焉知从睡梦中惊醒,醒来的他依旧是靠坐在座椅上,屋里热闹喧哗。他愁容满面,哀叹曲中忧,心烦意乱之际,挥挥手让那些人退下。花焉知系好衣裳,独自走在长廊静院,转角就遇到了正要找他的花君迟。 作者有话要说: 疑惑哦。 ☆、执着往事自作践 兄弟两个每次见面都像是仇人一样,花君迟渐渐习惯了那种带着敌意的眼神,把搭在手上的衣裳给他披了上去。 “有事直说。”花焉知一向不是个墨迹的人,摆手干脆了断地扔了披在身上的衣服。 花君迟的话有些吞吐,“舅舅那边的人占卜到过几日会有月全食,到那个时候星星会很明亮,我知道你喜欢看星星,也喜欢热闹,所以想在戍星台设宴,邀请各个世家的人前来观赏。” 花焉知话还没听完就笑了,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笑时也不输花未拂,“怎么?打算用这种办法拉拢人心?啧啧啧。”花焉知看出了他的意图,很是不屑,“你休想。” “从那一天起你就不允许任何人踏进戍星台半步,时至今日,你到底在执着什么?”花君迟抬了抬头,“你是花家的嫡公子,你的一切都是花家给的,你当初大婚,花家自毁名声,许了你的婚事,到今天你就不肯为花家做一件事?” 若知今日如此,当初也就不会跟那个人成婚,一出好戏,闹得人尽皆知。花焉知像是被说动了,乏累的身体靠在了栏杆上,“别说了,哥哥,我困了。” “我扶你回房歇息。”花君迟脱口而出,捡起地上的衣服,拍落灰尘,再一次披了上去。一直都希望弟弟能对自己客气一点儿,他的一句“哥哥”,花君迟都会受宠若惊。这个小公子是真的累了,每天的喧嚣都是自我折磨,难得一次,像小时候一样躺在哥哥床上,头枕着哥哥的膝。花君迟靠坐在床边,“会好起来的。” 花焉知把头扎进哥哥怀里,拥抱的动作让他想起另一个人,嫉妒,在他看见那个人抱住自己亲哥哥的时候,他不得不嫉妒,忍不住抱得更紧了。 花焉知终究是妥协了,高傲的花家俯下身来亲近那些小门小户,花君迟真诚且感人的文笔,使得许多人都想去赴宴。消息传到眉山,萧世言表现很心动,大概也想看看他一直不看好的花家到底会不会一改从前的傲慢态度。“哎,你的伤也好多了,想不想过去看星星?”萧世言靠在花未拂身上,他知道,花未拂很喜欢看星星,常常都是一个人傻傻地盯着天上,即便有时候天上没有星星。 不过让萧世言失望的是,花未拂摇头了。花未拂似是很反感萧世言想去花家的这种想法,说话时的声音颇为认真,“我想回萧家了,想一直陪在世言大人身边。” 萧世言含笑,满心欢喜地答应了,“好~我们尽快回家。前几天隐公子和小公子回襄阳的时候,本来可以一起走的,但是想起那个余辰初欺负过你,咱们不跟他们一块,咱们变成小鸳鸯,一起飞回去。” 萧世言幼稚的话逗笑了花未拂,“都听世言大人的。” 听闻消息的云生寒落寞寡欢,一个人失意地坐在亭廊下喝酒,内心忧郁不安,不知该不该寻求星光。耳畔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脚步声,龙泽川怕惊着他了,总是一举一动小心翼翼着,“云公子,何事忧愁,在此一人喝酒?” “想借一双眼睛,去戍星台上看星星。”云生寒面向龙泽川,很想一吐心声,但是怕会再次失去。 “我想借给云公子,还想给你满天星光,不知云公子可接受。”他这阴晴不定的性子,龙泽川其实早在心里自叹无戏,怕又是要被拒绝了。 “好啊,你带我去看星星。”这一次,云生寒答应了,与其说他给了龙泽川一个机会,不如说龙泽川给了他机会。在黑暗中迷失太久的人,极度渴望着光明。 南方偏远地区,溪水密布,高楼林立,多轻巧灵秀新异奇景。岸上人家,牌匾上墨笔书写着“沈府”两个大字,府上亭台楼榭齐全,假山环绕着池水,青石板铺就小路,一旁是花团锦簇。青灰瓦,檐牙高翘,从楼上便可俯视到楼下的天井。 书房在二楼,沈府家大业大,拥有不少藏书。于书生而言,书房是个神圣之地,但是,在这个书房,却总是让爱书的小落伤心。 久久盯着生长茂盛的树木,一双眼睛一直不曾眨一下,红彤彤的。繁茂的树枝在他眼中一颤一颤的,感觉不到疼痛了,应该已经麻木了吧,小落的余光看向了身后摁着他的男子,略带哭腔地说道:“黎辰哥哥,我有些晕,站不住了……”其实他的双腿一直在发抖,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身后的沈黎辰,用力越来越大,生怕他会逃跑,死死摁着不许动。 许久许久,事情总算是结束了,沈黎辰一脸不屑地整理着衣服,也没给小落好眼色,“娈童一个,还想着做侍读,给老子侍寝还差不多,上老子床都嫌你弄脏了床,你也就只配待在这里。” 弱小的身体摔在地上,朦胧之间,微风吹过树枝,身旁的沈黎辰系好衣服,甩门走了。是真的没有出路了?“世言哥哥,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把我推入深渊?我做错了什么?连你也厌弃我了。”读那么多书,有何用?他一把抓起地上的书撕个粉碎,放声大哭了起来。身体疲惫至极,哭够了,尽力爬起来,靠在宽大的窗口,蜷缩着,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