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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干燥起沙的小路上,仅凭着一把夺命伞遮阳护身,花未拂走得越来越慢了,口干舌燥,魄灵珠急需鲜血滋润,这让花未拂眼前昏天黑地的。 “终于找到了。”寻找花未拂许久的云生寒从萧世言房中的虚无幻镜中得知了花未拂的下落,面上总算露出了一点儿喜色,立刻赶了过去,“坚持一下,千万别昏过去。” 炎炎烈日下,花未拂的步伐越来越沉重,面上痛苦之色难掩,白净的面庞有些扭曲,每移动一步都很困难,感觉肚子好饿。好疼,是魄灵珠。魄灵珠须以鲜血滋润才可永葆生机,失了鲜血,那颗吸血的珠子开始侵蚀着他身上的血,令他痛苦不已,眼中闪出了泪花。好疼,好疼,他按着心口的位置,明明什么动静都没有,可就是好疼,有种万箭穿心的感觉。 受不住了,他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在地上,好在手扶住了地面,手也只是擦伤了,另一只手握住了夺命伞。还是疼,他看着被蹭伤的手,已经看不清楚了,泪水充斥着他的眼眶。 不远处,隐孤云哄好了余祭,那个余祭小可爱往前跑着,身上的衣服还有些潮湿,“坏师父,就只会欺负我,略略略,就是追不上我。”余祭嘚瑟地回头扮了个鬼脸儿,吐了吐舌头。 “呵呵,我才懒得追你呢。” “你就是追不上!”余祭不服,站在原地生气,看着师父故意慢悠悠地走着。 “是——嘛。”隐孤云趁此机会,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余祭想跑也跑不了,自然是手到擒来,“我的傻徒弟,如何?追上了吗?”隐孤云抱紧余祭就不松手了,任凭余祭怎么挣扎。 余祭更加不服了,“你骗我,你说不追的。” “谁骗你了啊?我说的就是懒得追你,可你想想啊,我都答应了你爹爹,好好照顾你,你说你要是跑丢了,等我死了,我怎么跟你爹爹交代呢?嗯?我的好祭儿?”隐孤云含笑捏了捏余祭的小脸蛋儿。 余祭一言不发,抬头看着师父,心情忽地沉重了起来。 “怎么了?”隐孤云疑惑。 “师父会死吗?”余祭开口问道。 “这……”隐孤云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生死常事,每个人都会死的。” 余祭撇了撇嘴,“你之前跟我说爹爹死了,我就再也没见过爹爹,我不想师父死。” 这个傻徒弟,隐孤云忽然有些想笑,但想笑的同时,他也意识到,他教给余祭的东西似乎太少了,余祭格外地害怕“死”这个字。“乖啦,师父不会死的,也永远不会离开祭儿的,除非祭儿不再需要师父了。” “嗯。”余祭使劲地点了点头,把师父抱得紧紧的,惹得隐孤云咧嘴笑了,“师父最好了。”放眼看去,隐孤云身后是一道醒目的红色,“唔?那是谁?” “嗯?” 花未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到了这里,耳鸣不止,胸口的珠子几乎抽干了他身上的血,他的面色惨白,原本红润的唇也快失了颜色。 “哇,他好漂亮啊!”只看了一眼,余祭就被吸引了,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哥哥,尽管这时的花未拂分外狼狈。 “呃?还可以吧,喂!”隐孤云眨眨眼,就这样看着到手的小徒弟跑走了,“回来,小心有危险。” ☆、年少无知爱蓝颜 “好漂亮的小哥哥。”余祭跑过去扶住了花未拂,看他生得这么好看,顿时觉得好开心。 花未拂无心在这些赞美的言词上,身体虚弱得就要站不住脚了,“我好饿……”他哽咽了一下,紧紧握着夺命伞,撑起一片荫凉,本该炯炯有神的双眼,此刻已经眯成了一条缝隙,对血的渴望从那道缝隙中流露出来。 隐孤云纳闷,“饿了?”这样风采妙绝的公子,不至于这么狼狈吧? 余祭小公子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师父,向他欢笑道:“那你去我家好不好?我把我最喜欢的糕点给你吃。” “得了吧,从这里到余家,人早饿死了。”隐孤云可劲儿地捏了捏余祭的小脸蛋儿。 余家?花未拂略微打了打精神,已经猜出了眼前这两个公子的身份了,但他无暇顾及这些,他太疼了,“咳……”他闷声咳了一声,那边正在打闹的师徒两个都看了过来。 余祭最为担心,“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呀。” 花未拂的手按在胸口上,与此同此,隐孤云也紧紧盯着他的这个位置,不像是受伤。“我没事,我只是累了,想睡一觉。” 隐孤云有话想说,偏生这个不省事的余祭抢先笑道:“你长得好漂亮啊,比我的侍女jiejie都要好看。”余祭甜甜地笑着。 正是那个笑,减轻了花未拂魄灵珠的痛楚,他噙着满目泪水,含笑说:“好看有什么用?又无人在乎。”他满脑子都是萧世言袒护小落时说的那些话,“家妓……” “唔?”余祭疑惑他的最后两个字,“红衣哥哥,要不你跟祭儿走吧?你生得这么好看,祭儿来保护你,怎么样?” “这个傻徒弟。”隐孤云无语到把脸埋在了手里。 花未拂被这个可爱的小娃娃逗笑了,“你真的会保护我?” “那是当然!”余祭坚定地说道。 他信了,可胸口传来的痛感加剧了,花未拂笑着,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夺命伞也要松开了,他痛得几乎伏在地上。好在余祭上前一步帮他撑住了伞,关切地问道:“你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