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是他总是逼迫他喝药,让他不开心吗? 喝药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方楚宁这人从小就不爱喝药,有一次他冬天起热,陆陆续续十来日不见好,那时他年幼,身体也弱,父母不肯让他去看方楚宁,怕过了病气。他去国子监后偷偷翘课去找方楚宁,方夫人说方楚宁很听太医话,每日都在喝药,屋子里全是药味,他被迫躺了十来日,看到自己的小竹马,开心不已,得意忘形下偷偷和谢珏分享,自己把药倒在花瓶里,房间里那有半人高的花瓶里全是他倒的药,他不爱喝那苦兮兮的药,也不爱大冬天去国子监上课,干脆就病在家里,病得越来越严重,他也不当一回事。 谢珏出了门就和方夫人告了状。 方楚宁后来被方夫人盯着喝药,连续喝了五日,方楚宁第一次和他生气,半个月没和他说一句话。 后来方楚宁受不了,从家里给他带了桃花糕来求和,谢珏也有点生气,方楚宁还求和五日,且答应他日后生病定会好好喝药,谢珏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他的桃花糕。 自那以后,方楚宁喝药虽勉强,却不敢敷衍,失忆了又故态复萌,盯着方楚宁喝药就成了谢珏一路上最要紧的事,就怕自己一个错眼,他又给倒了。 谢珏努力思考了一夜,心中有了定数,早膳时谢珏明显没睡好,平南县的早膳都是面食,各种各样的面条,就算是做出花儿来,味道也差不多,小厨房给谢珏单独煮了粥,他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方楚宁看他疲倦的模样,皱了皱眉,“你一夜未睡?” 谢珏一夜未眠,非常困倦,食不知味,方楚宁给他的粥里放了一点小菜,谢珏怔了怔,他几乎怀疑方楚宁没有失过忆,以前他也是这样事无钜细地照顾他,都把他惯坏了。 “我一路上逼你喝药,你是不是不开心?”谢珏问。 他问得方楚宁一头雾水,他是有点不开心,总是被人盯着喝药,那是失忆后的体现,本身就不爱喝药,被人这样一路盯着难免有点烦躁,可如今倒是一点都没觉得,谢珏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 “还行。” 谢珏暗忖,果然是因为喝药,惹得他不开心,觉得他太过古板严厉,谢珏说,“你身体余毒未消,若不能持续喝药排清,身体只会被毒素侵袭,你若实在不喜欢喝药,我们可以把频率降低,一日一喝。” 方楚宁,“……你一夜未眠,就是在琢磨我是不是生气?” “你说不曾感受过我的喜欢,我在想或许是因为我强迫你喝药,令你不悦。”谢珏说得非常诚恳,也愿意为了方楚宁妥协。 “你……你……”方楚宁一时有些困惑,听风竟这样在意他的情绪吗?其实认真说来,听风一直都很在意他的情绪,不希望他生气,总是盼着他能舒心快意,只是他的表达很隐晦,也不会直白地说什么我喜欢你,那日红着眼说别离开他,已是听风说过最甜蜜的情话。 “好啊!”方楚宁欣然答应,既是每日一喝药,那就一日一喝药好了,难得听风松口,他自然可以,可他临睡前听风说的话,本意却不是如此,阴差阳错,这让方楚宁哭笑不得。 谢珏用过早膳就去处理政务,方楚宁仍是养伤,闲来无事就要带崔兰宋去喝酒,崔兰宋说,“方大,你一人去喝吧,我忙得很,王爷安排许多差事给我,做不完王爷那张冷脸太吓人,你要吃喝玩乐别带上我。” 方楚宁忍不住辩驳,“我怎么就算是吃喝玩乐,我是不是在养伤吗?” “得了吧,我看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你也别样了,王爷忙成那样,你日日都藏酒喝,小心我去告状!” “那我就剔了你头!” 崔兰宋,“……” 这样陆续又忙了几日,方楚宁算了算时日,内阁安排的官员也差不多到了,平南县的乡绅是哀鸿遍野,可百姓拍手称快,宁州铁骑拿着谢珏的令牌到处抓人,过去积压的冤案都得到平凡,乡绅们搜刮的民脂民膏也还给百姓,重新丈量土地,分配田产,登记人口等。谢珏一步一步带着杜放去处理这些事,主要是带杜放熟悉北宁的做事风格,也让百姓们记住杜放这张脸,最近的政绩都放在杜放身上,只要让百姓知道北蛮也有好官,会秉公办理案件,百姓就不会抗议杜放当县丞,他在平南县也能站稳脚跟。 乡绅被谢珏抄家了一批,他也没有赶尽杀绝,大多是流放,或是没收家产,他对百姓本就不是那么滥杀的人,不是死罪,都可免除。 每次这样劳累,忙得如陀螺般,这一日下值回来,房间里放了一个大浴桶,下人们正在往浴桶里热水。 谢珏蹙眉,“你们在做什么?” 一名下人说,“回王爷,将军说您这几日过于劳累,让您泡泡澡放松一下。” 第942章 搓澡 方楚宁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谢珏这几日夙夜在公,眼疾果真复发,他在浴桶里闭目养神时,热气上涌,全身心放松时明显感觉到眼睛有点泛疼,再睁眼时视野就有点模糊。夜色早就降临,屋里就点了一盏灯,谢珏对夜里这样的弱视早就习以为常,也不惊慌,在侯府覆灭的那段时间里,他夜里几乎什么都看不到,眼疾复发得非常可怕,那时候他都以为自己会变成一个瞎子。 他又急又怕,怕自己真的成了瞎子,变成谢珣的包袱,日后给谢珣拖后腿,因此他铁了心养眼睛,绝对不让自己眼睛再出事。再后来,他渐渐眼疾陆陆续续都复发过,谢珣登基后有太医院为谢珏看诊,他的眼疾已有痊愈的迹象,在方楚宁在桑南出事在打击下又有一些弱视的前兆,谢珏万念俱灰下没有与旁人提一句,如今在平南县也太过劳累,又有了一些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