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且慢 第4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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锏百炼实心,乃兵中正器,非刚正烈节之人难以cao持;这两柄麒麟锏,为前朝燕太祖取陨铁所铸,算得上镇国之器;可惜末代子孙燕恭帝,并未记住了祖宗的教诲,既不刚正也谈不上烈节,此锏也就落到了女帝的手上。 女帝观摩几眼后,把木箱合上,在榻前坐下,用手绢慢条斯理擦拭。 而窗外的夜雨,也逐渐大了起来…… …… 雨幕淅淅沥沥。 元青镖局外的巷道内,一把青色油纸伞悄然而至,停在了白墙外。 骆凝站在伞下,眺望着高墙,因为刚刚认真洗白白过,冷艳脸颊看起来如同婴儿般滑嫩,红唇色泽不艳,却很是柔润,青色长裙也极为得体,显然精心准备过。 骆凝今天下午就到了江州城,因为知道元青镖局在哪里,本来准备直接过来,结果不曾想正在洗澡的时候,就发现到哪儿都不消停的小贼,又跑去了雁街上打架。 白锦露了面,因为周边有很多人人,骆凝也不好再跑过去,等白锦回来后,才独自出门跑来了这里。 此时侧耳倾听,能白墙后传来轻声细语: “小姐,下这么大雨,你还往出跑……” “听说雁街那边有人打架,我就过去看看……” ……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来到了巷子里的侧门。 骆凝眼神微冷,摆出了严肃师娘的模样,转眼看向侧门,安静等待。 吱呀—— 很快,侧门打开,小云璃从里面一头钻了出来,身着襦裙做书香小姐打扮,手里举着把花伞,转头就想往街上跑,不过才跑出两步,脚步就猛地一顿,表情微僵。 “小姐,你……诶?” 萍儿紧随其后跑出来,发现巷子里站着的青衣美人,微微愣了下,继而连忙把伞收起来,退回后门屋檐下,开口道: “夫人,你怎么回来了?小姐非要往外跑,我拉她来着……” 折云璃眼见萍儿卖主求荣,脸色一黑,连忙回头: “瞎说什么?我就在周围走走……” 骆凝保持清冷气质,撑着伞来云璃跟前,蹙眉询问: “大晚上的,下大雨还往外跑?今天的书抄完没有?” 折云璃看到师娘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但这时候完全激动不起来,讪讪笑道: “抄了一半,坐的有点累,才想在周围走走……” “哼……” 骆凝也没多过问,站近仔细打量,才惊觉云璃长得确实快,年初离开南霄山时,云璃才到她下巴,胸口也是荷包蛋。 如今站在跟前,都快和她差不多高了,胸脯鼓鼓把身段承托的起伏有致,唇上一抹红胭脂更是…… ? 瞧见云璃唇上和三娘同款的红胭脂,骆凝明显愣了下,继而用手勾起下巴: “谁教你点这么红的胭脂?我都不敢画这么艳,你才多大?” “呃……” 折云璃躲都不敢躲,连忙笑嘻嘻解释: “铺子老板娘说我适合这个,我其实也不喜欢……” “不喜欢你还用?” “买了怕浪费吗……” …… 或许是听到了外面动静,在屋里等着惊堂回来的三娘,顺着声音走了出来。 一出门就瞧见凝儿在收拾云璃,三娘满眼意外,快步来到跟前,把云璃拉到背后,恼火道: “你怎么回事?十六七岁的姑娘家,打扮下理所应当,你训她做什么?” 骆凝看着云璃从四五岁的小屁孩长成现在这样,一直把云璃当小孩,本身性格恬淡,肯定希望云璃长大,也变成她或者白锦这样的高冷美人,最次也得和水儿一样外冷内媚。 结果可好,这才离开多久,云璃直接朝着小狐狸精方向猪突猛进,就这小胭脂点的,小贼看到还不得啃一口…… 不过三娘一说,骆凝也觉得自己确实逼太紧,当下又收敛了冷冰冰的表情,柔声道: “你年纪还小,就算收拾打扮,也得点淡妆,画这么艳,你照镜子不觉得不好意思?” 三娘可不觉得云璃会不好意思,上次在双桂巷和惊堂撒娇,那幽幽怨怨的口气,把她都听得如临大敌。 但这种事儿,说了云璃得屁股开花,三娘也不好多嘴,便岔开话题道: “进去说吧。下大雨的站外面作甚。” 折云璃如释重负,连忙往屋里跑: “师娘快进来吧,我去抄书了。” 骆凝见云璃落荒而逃的样子,心中暗暗摇头,把伞遮在三娘头顶往门口走去,询问道: “夜惊堂最近如何,身上的伤好没有?” 裴湘君待云璃离开,大妇仪态便又出来了,双手叠在腰间走在前面: “已经好了,现在应该在国公府……你就这么撑伞的?!” 骆凝见三娘把她当撑伞的丫鬟使,自觉就把伞收了回去,轻哼道: “让你和夜惊堂独处这么久,你应该有点感激之心。这段日子你就在江州城老实忙生意,晚上没事别往我们跟前凑……” 裴湘君躲在伞下,听见这话自然恼火: “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这些日子过的很舒坦?自从去梁洲开始,惊堂不是受伤,就是赶路见不着面,几个月下来,我才亲热几次?” 骆凝见三娘把话挑明了,也不再含蓄,认真道: “我在外面东奔西跑,连面都见不着,好不容易回来几天,你就不能让让?” 裴湘君哼了一声:“我倒是能让,就是怕你哭哭啼啼受不住,半夜又跑来求我帮忙。惊堂养了半个月,现在可是龙精虎猛,昨天把床板都弄断了……咳……” 话语戛然而止。 ? 骆凝满眼意外,凑到三娘跟前: “你把床都弄坏了?” “……” 裴湘君眼神古怪,想说些什么,又不太好开口,便含糊其词道: “差不多吧……” 骆凝眨了眨眸子,觉得话里有话,想想也没细问,进入了镖局。 …… 梵青禾早上又被摸,等把床铺修好后,就偷偷跑了;房间本就是璇玑真人落脚处,在和夜惊堂换完班后,璇玑真人便回到了此地歇息。 昨天晚上太累,璇玑真人到现在都没缓过来,躺在屋里正琢磨天又黑了,要不要去太后那里躲躲,便听到外面传来话语: “下大雨还往外跑……” “抄了一半……” …… 璇玑真人顿时回神,眼底明显慌了下,从床榻上起身拿起合欢剑,看模样是想无声遁去。 但刚刚套上鞋子,璇玑真人又坐了下来,觉得这样也不行。 璇玑真人心里一直把凝儿当做好meimei看,她敢爱敢恨,也敢作敢当,喜欢夜惊堂,也接受了夜惊堂,就算瞒着,迟早也会有见光的一天,时间越久越不好和凝儿解释。 而让夜惊堂来解释,她躲在后面等消息,显然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就算解释清楚了,她冒出来和凝儿见面,彼此也尴尬不是。 璇玑真人斟酌了下,觉得事情已经出了,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见面就挑明的好,免得拖个几天才磨磨蹭蹭开口,反而让凝儿留下心结。 念及此处,璇玑真人又把剑放了下来,轻轻吸了口气,压下心底杂念,起身站在了窗口…… …… “夜惊堂不在?” “他住在国公府,刚才好像还在雁街抓贼,估计事情比较忙……” …… 骆凝和三娘走过巷道,来到客院之内,走过一处院子时,转眼便发现院子里亮着灯火,白衣如雪的璇玑真人站在窗口。 瞧见她后,璇玑真人不知为何眼神有些躲闪,转身就消失在了房间里,不见了踪影。 骆凝脚步一顿,眼底有些茫然,询问道: “水儿怎么了?” 裴湘君也不好多说,便微微耸肩往自己屋走去: “不清楚,你去看看吧” 骆凝见此把伞递给三娘,快步进入院子的主屋。 主屋之中并没有太多摆设,只有里屋亮着灯火。 璇玑真人身着如云似雾的白裙,在床榻上侧坐,脸颊上再无往日的玩世不恭,只是轻咬下唇望着窗外,看起来还有点魂不守舍。 “水儿?” 骆凝可是水儿的老闺蜜,当年一起洗过野澡那种,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水儿如此凄楚,连忙来到跟前,扶住璇玑真人的肩膀,偏头打量脸颊: “你怎么了?” 璇玑真人眼底惭愧中夹杂伤感,望了骆凝一眼后,又低下头: “我……唉……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