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辞步摇 第96节
小满气呼呼的一脚将厨娘踹在地上,厨娘大概是三四十岁的年纪,身材容貌都不错,沈笑语记得她,是个寡妇。 不过这府邸里做工的女子,大都是夫君或儿子死在战场上的寡妇,和丧子之人。 之前,沈笑语便一直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没有为难他们。 沈笑语靠在椅子上,叫住小满。 “莫要伤了人。” 小满捡起来地上摔碎的玉簪子,这正是燕王幼时给沈笑语的那一对,其中的一个。 玉碎并非吉兆。 沈笑语皱着眉,捡起来碎玉,小满:“姑娘仔细手。” “便是你一直在往外面传消息?” 厨娘慌张,“什么假消息?县主我不曾,我不过是起了贪念而已。” 这厨娘的嘴里,自是没有什么真话。 “报官吧,这镯子乃是皇家御赐之物,价值千金,你赔不起。” 沈笑语煞费其事的吓人,惊得厨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冷静不了了。 “县主饶命啊!” 厨娘生怕沈笑语让她见官,忙着磕头解释,“前几日我娘家亲人来了长安,惹进了官司中,我不过是想拿些 银钱,将他们赎出来而已。县主,我当真没有往外面传你的病。” 沈笑语:“我什么病,我何曾告诉过你,外面所传的消息,是我生病一事?” 厨娘忙扇着自己的嘴,说漏了。 “县主,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嘴。” 沈笑语打开首饰盒,扫了一眼,少了几封在夹层中的信。 “除此之外,你还拿了什么?” 厨娘又拿出来两个玉镯子,“我该死,想拿着姑娘的东西,换个财物,然后将他们从官兵的手里赎回来。” 厨娘磕了三个响头,脑袋都磕破了。 “我自知今日的罪,无法求得县主原谅,但我恳求姑娘让我去救我家哥哥吧!我家两个侄儿这般小,不该死在牢里。” 说着,厨娘从鞋底里拿出来一张信。 确实是家中,写来求救的家书,且这信件上写信的人,正是之前的顾家顾许。 “这种肮脏东西,也敢拿到姑娘跟前?” 沈笑语摆摆手,“你家中的亲人从蜀地来的?” “我家中亲人姓顾,乃蜀中汉城人,后来我远嫁长安,便留在长安了。” “我对姑娘绝无异心,直到姑娘在寻人,立马回了沈家。” 沈笑语接过玉镯子,这厨娘拿的竟全是燕王赏赐之物。 “沈家落败后,你在谁家做事?” 早串好的口供。 厨娘直言道:“原来在裴尚书府。” 沈笑语唤小满,拿了三百两银票给厨娘,“这两个镯子是皇家赏赐之物,你拿出来当,是无人敢收的。 这有三百两银票,你将你的亲人带回来后,便离开我沈家吧。” 小满不解沈笑语如此大度,想出言提醒,这人嘴里必定会有真话,却只见沈笑语摆摆手。 “去吧。” 小满:“姑娘,我去查她。” 沈笑语:“不过一个山野妇人,却说话做事如此谨慎,想必早已经串好了口供,身世也是清楚的,不必再查,查不出什么的。” “那我们便这样白白放过她?” 沈笑语:“差人跟着,她离开沈家后,总要去主子跟前复旨的。” 小满应下,又从怀里拿出来谢虞的信。 “姑娘,这是谢大人送来的信。” 藏在沈笑语匣子夹层里的信,也大都是是谢虞写给她的。 说的是一些朝堂之事,这些事只要有心人一打听便会知道,算不得机密。 沈笑语拆开信,信件上写着,御史已经上了圣旨,道燕王豢养战士十万余人,有谋逆之嫌。如今,燕王已经成了个闲散王爷,每天只在遛鸟逗狗,偶尔凿个冰洞钓钓鱼,观观美人。 当真将这一切推到了燕王身上! 若非自己让晋王将这一切求救于燕王,燕王倒也不会惹此祸。 小满:“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无碍。” “谢大人如今倒是许久不翻墙了。”小满之前总见谢虞,来寻沈笑语,如今这婚期定下,沈笑语不出门,谢虞倒是一回也没来过了。 不是在查案,就是在查案。 今日这信,也是谢虞顺道路过沈家商 行时,留下的。 ?? 第128章 你是我的meimei 沈笑语放完信件后,又回到书房坐着,写了两幅对联。 受伤的手拿笔时,难免写的字,虚浮无力。 看得人心烦。 沈笑语将这两幅对联全部搓到了地上。 适时,夏至正抱着一篮子红布,走到了沈笑语跟前,正犹豫着要不要与沈笑语说。 见沈笑语看过来,夏至还是道:“姑娘,距离你出嫁不到两月,如今再不做嫁衣,便要赶不上了。” 沈笑语活了两世,唯独女工这活,是不爱做的。 她微蹙着眉头,刚拿起来针。 手里的针,便扎进红布里,将里面的手扎了个血窟窿。 “姑娘!” 夏至心疼的给沈笑语呼了呼手,然后便将绣花布,都给抱了下去。 “日后寻个绣娘做便是了,谢大人肯定不会怪罪的。” 自从,沈笑语和谢虞成婚的圣旨到了沈家,小满与夏至,便称谢虞做大人了。 说来,如今长安城里谢虞风头正盛。 世人只道,谢首辅与谢虞,那是子承父业,却不知道,两人所站政党不合。 这在穷酸文人的眼里,有背父子之纲。 沈笑语这心情糟的很。 之前说找不到的人,夜里,便从窗户翻了进来。 今夜值夜的小满,早已经睡熟,沈笑语也躺下了。 谢虞忙得不可开交,每每忙完事,便到了这个时候。 怕惊醒沈笑语,谢虞的动作很轻,第一件事便是给沈笑语把脉。 脉象上,并无好转。 谢虞通常宵禁后才会来,清晨天还没亮,便要去朝会。 沈 笑语发现谢虞,夜夜前来,是因得一次起夜。 自那后,沈笑语每每都会给谢虞留个窗。 “吵到你了?” “本没有睡着。” 谢虞在床边发出悉悉索索的的声音,沈笑语探去,原来他在拿银针,“这是何故?” “新学了银针之法。” 沈笑语借着月色,能够看到他手背上的,点点伤痕,都是银针的xue位留下的伤痕。 谢虞本不是学医之人,匆忙上手,也怕沈笑语害怕,“你若是不想,便不弄了。” 沈笑语将手搭在谢虞的手背上,“便请大人轻柔些。” 沈笑语叫谢虞大人,总是会惹得他内心一阵燥热不安。 谢虞的眼睛在夜里总是格外明亮,他深呼吸一口气后,静下来心。 四根银针后,谢虞轻声问道:“可有好转?” “嗯。” 麻木感确有降低。 谢虞倒在床上便睡了,忙碌许久,他眼底有了乌青。 沈笑语的手,放在谢虞眼下时,这厮已经传来了平缓的呼吸声。 犯困时,人的动作会比思想慢得了许多。 本是施针的功夫,结果谢虞便睡着了。 他强撑着醒来,将困意从自己的脑海中清空,沈笑语这时正撑在枕头上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