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话
经过昨晚的事情，莫司在夜宅的院子角落里整整站了一夜，等到“雨洛”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他还神情茫然，接近黎明的时候才恍恍惚惚地进了屋子。 躺在那张几个小时前还抱着他心中最神圣的女孩翻滚过的床，莫司的心一阵阵愧疚。他怎么可以，怎么能，对小姐做出那样的侵犯？那是少主最在乎的人，他又怎么，对得起少主？ 然而，一想起她柔软的双唇，她嫩滑的肌肤，她迷离的双眸……他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狠狠一拳砸在床上，莫司拿起床边放着的匕首，对准自己的胳膊，一刀划了下去。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莫司不管不顾，接连划了好几刀，直到，疼痛对身体带来的感觉超越了生理上不该有的反应，他才停止对自己的残害。 大手一伸，将床上的被单扯掉，扔到了房间里的角落里。 颓然重新倒回床上，莫司任由胳膊的鲜血直流，紧紧闭上双眼逼迫自己将脑袋放空。 可是，尽管床单被他扯掉，身体四周，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气息，浓郁的香水味…… 浓郁的香水味……香水味…… 一想到这里，莫司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跟在小姐身边十几年了，印象中，小姐对香水这种女人都偏爱的东西似乎从来没有兴趣，她自己，也几乎不用香水，可是，为什么，他的屋子里，会残留着这么浓烈的香水味？当“雨洛”靠近他的时候，他明显从她身上闻到了比这还更浓郁的味道。还有，她的嘴唇，是红色的，涂了口红，而他，以往的十几年里，从未看到过小姐上口红，就连唇彩都是淡色的。 而且，小姐对他，虽然一向都是态度温和，偶尔言语上会有些关心，可是，昨晚她的举动，已经完完全全超越了主仆之间或者朋友之间的关心。 最重要的是，莫司眼色一暗，他看得出来，少主很爱很爱小姐，而小姐，很有可能也是爱着少主的，只是少主太强势，小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意罢了。 对比他眼中的小姐，几个小时前的她，让他觉得反常得厉害。 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莫司再也睡不着，脑中不断运转着各种可能性，而屋子里，空气中萦绕的香水味久久不曾淡去，记忆中，他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因为心里有太大的疑问，莫司睡不着，第二天清晨，便早早起了床。 下楼的时候，客厅里，佣人还没有开始打扫卫生，因为很安静，可是，莫司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苏允儿用张妈的身份向夜宅请了假，以回老家看望老母亲为理由，正当地消失在了夜宅，而她，现在一心一意易容成雨洛的样子展开自己的计划。昨晚的诱引失败，她不急，反正，那个愚蠢的男人，迟早会抵不住的在，只是，夜修宸就快回来了，她必须加快进度才行。 小心翼翼地四处查看着，确定四周没有人，苏允儿才快步进了一楼角落，属于张妈的屋子，雨洛，就被她关在里面。 “起来！” 苏允儿疯狂地往雨洛身上一杯接一杯泼冰水。 雨洛被冻醒，别开头试图躲开迎面而来的水，双手双脚被粗壮的绳子捆缚住，嘴巴被黑色的胶布紧紧捂住，她的身体根本无法及时躲开来。 看到雨洛醒来，苏允儿兴奋地端起一杯水，走到她面前，抬起手，高高举了起来。 “唔——” 雨洛摇着头，想要阻止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身子无力地往后缩着。 “哈，哈哈——” 苏允儿像一个疯子一样，将手中的水杯倾斜，冰凉的水从雨洛的头顶倒下去，淋湿了她的黑发，湿哒哒地黏在脸颊上。 “呲啦”一声，她扯掉了封住雨洛嘴唇的黑色胶布。 “怎么样？舒服吧？” “允儿，你快放了我，不能再这样了！” 雨洛试图让苏允儿停止这种疯狂的举动，后者却觉得好笑。 “我为什么要放了你？别忘了，我心爱的夜还没回来，我还没跟他温存呢。” “你！”雨洛急了，“你不能这么做！” “哦？为什么？” 苏允儿探究地挑了挑眉。 “因为……” 雨洛的脑子里，又刹那的混乱，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苏允儿会和夜修宸发生什么亲密的事情，她就无法接受。 “因为，你爱他。” 苏允儿帮她回答了，阴狠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爱他的人多了，但是，你别忘了，他是我的。” 因为这句话，雨洛有些恍惚，是啊，她快忘了，夜修宸爱的，从始至终，都是苏允儿。可是，尽管如此，她仍然无法说服自己，眼睁睁看着苏允儿和他在一起。 “怎么，不甘心。” 雨洛蓦地抬起头，脸色很是认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心里的想法就这么脱口而出。 “允儿，你为什么笃定他是你的？” 她没有忘记，夜修宸也曾对她说过那三个字，她不相信，他为她亲手做的爱心煎蛋，对他流露出来的温柔和宠溺，他所作的一切一切，都是假的。 苏允儿一愣，她没有料到一向柔弱的雨洛，居然会反问这个问题。爱情，果然是自私的。 不！他们两个怎么会有爱情？夜修宸爱的是她！只能是她苏允儿！ “叩叩叩——” 身后的门，突然被人敲响，雨洛眼里浮现一丝希望，正想开口呼救，而苏允儿却戒备地绷紧了神经，一把抓住黑色的胶布，不顾雨洛的挣扎重新封住她的嘴，转身，死死盯着门口，并不打算立刻回应。 门外，正是刚才站在楼梯拐角处的莫司，他看到“雨洛”的举动有些奇怪，忍不住跟了上来，却看到她进了这间屋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间屋子是张妈的卧室，并且，听下人说，张妈已经请假回老家探亲去了。 那么，这么早，小姐来张妈的卧室做什么？ 夜宅的每一间卧室，隔音效果都很好，莫司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只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雨洛”没有出来，他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还是忍不住敲响了门，却没有人应答。 他思量着大声开了口：“小姐，我是莫司。你在里面吗？可以开一下门吗？” 苏允儿一愣，居然是莫司。 “唔唔——” 雨洛听到莫司说话，努力想让自己发出声音，却只有含含糊糊被胶带淹没的发音。 苏允儿的视线在雨洛的身上打量着，眸子里闪过一道算计的光芒。 她昨晚行事也许太急躁了一些，不过，这条愚蠢的鱼主动送上钩来，她便将计就计。 “等一下！” 她扬声对着门口喊了一句，莫司点了点头。 “好，小姐。” 苏允儿回头，一步步走进雨洛。 “我亲爱的洛洛，有好戏看了。” 话音一落，她便掀开大床，将雨洛推到了大床下的空间里，然后盖上，锁住。 大床的边沿有透气防潮的小洞，透过洞口，可以看到房间里的一些局部位置。 “雨洛，好好欣赏吧。” 苏允儿对着洞口说道，然而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打开门，莫司的视线立刻往房间里看。 他果然，起了疑心。 “先进来吧，莫司。” 莫司本来就想查探得更清楚一些，于是没有拒绝，走了进去。 身后传来房门落锁的声音，莫司急忙回头。 “小姐——” “莫司，孤男寡女，一大早，出现在同一个房间里，要是被下人看到了，乱说话怎么办？夜可是会生气的。” 苏允儿眨着无辜的眼睛说道，莫司不好再说什么。 然而，他刚转过身，腰间便一紧，身后的苏允儿贴了上来，紧紧抱住他。 “小姐，你干什么？！” 莫司惊恐地伸手去掰开她的手指，却怕伤了她不敢太过用力。 苏允儿抱得越发紧，带着他旋转到靠墙的一面，这一角度，恰好可以被床底下的人看到。 “莫司，我知道你喜欢我。” 苏允儿说着，故作害羞地低了低头。 一句话便直戳自己掩埋了十几年的心事，莫司一时间忘记了挣扎。 身在床底下的雨洛惊愕地撑大了双眸，被苏允儿的话震慑住了。 莫司，喜欢她？ “昨晚，你也很想要我的对不对？” 苏允儿俯身在莫司耳边吹着气，继续说着蛊惑的话。 “小姐，请你不要这样！” 蓦地被对方推开，苏允儿倒退几步才稳住身体，嘲讽地看向对方。 “胆小鬼，喜欢我却不敢碰我！” 莫司不自然地别开头，心跳加速。 “莫司……”苏允儿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起来，如羽毛刷，一下一下撩绕在莫司的心头，“你知道吗？我也喜欢你。” “小姐？！” 莫司的表情极度惊愕，而透过洞口听到这一幕的雨洛，着急地想要拆穿苏允儿的话，可是，床下的空间很小，她被压着趴在地上，手脚被困住，嘴被封住，根本无法动弹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允儿一点一点靠近莫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