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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好之后,两碗褐色的汤药,冒着热气跟苦涩的味道。 傅寒舟跟闻怀山成了难孙难爷,被郭秀慧逼着喝药。 苏云景候在一旁,没心没肺地看热闹。 拧着眉喝之后,傅寒舟抓了俩奶糖放嘴里,闻怀山吃了俩冰糖。 见他们俩没留碗底,郭秀慧这才满意地拿着碗回了厨房。 遭受中药荼毒的傅寒舟,回房后就躺在床上,墨色长发披散着,眉目清秀精致。 乍一看,好像苏云景在金屋里藏了娇。 苏云景坐在电脑桌上,背对着傅寒舟问,“你回去是坐飞机,还是坐火车?” 傅寒舟漆黑的眸子一顿。 “还是坐飞机吧,飞机比较快,”苏云景自问自答。 苏云景在网上查着衡林回京都的航班。 网上购机票这个功能,刚研发出来没多久,订购的人数不是很多。 “明天下午三点的航班,你看这个行吗?”苏云景扭头问傅寒舟,“正好明天周六,我可以送你去飞机场。” 傅寒舟双手交叠,下巴枕在手背上。 他趴伏着,颈骨突显。 背后的两片薄骨,像两张弯弓,隔着布料也能看见结实,蕴藏力量的肌rou。 从体型来看,明明像是一头凶兽,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给人一种需要撸毛的感觉。 苏云景有点心软,但态度还是没有变。 “你不能总待在这里,你得回南中好好读书。”苏云景晓之以理。 讲完道理,他讲人情,“还有几个月就要放寒假了,到时候你可以来找我玩儿。” 傅寒舟没信苏云景这话。 他之前吃过一次这样的亏,以后谁再跟他说这种话,他也不相信了。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傅寒舟面上没表现出来,顺着苏云景的意思说,“嗯,你订飞机票吧。” 收敛了尖刺利爪的傅寒舟,就像个大型猫科动物,让人想撸。 他掀了掀薄薄的眼皮,看着苏云景,目光专注。 “我不想留长头发了,你帮我剪了吧。”傅寒舟突然说。 苏云景面目一僵,认真严肃地说了一句,“慎重。” 当年他下过剪刀,成果很失败。 但那个时候傅寒舟还小,就算变成小杀马特,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现在他长大了,在南中也是有头有脸的风云人物。 本来学校那群小迷妹们,在唐卫的误导下,都觉得他是藏爱家族的一员。 苏云景要再给他剪个造型,那杀马特的罪名妥妥落实了。 傅寒舟神色淡淡的,“不用剪什么造型,板寸就行。” 苏云景:这就是颜值高的自信吗? 只要五官长得好,板寸也能帅破天际。 苏云景沉默了片刻,又拿出了当年的风范,一个敢字当先。 “如果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斗胆秀一秀我理发的天赋了。” 如今苏云景也不缺钱,第二天休息日,去商店大手笔的买了一套儿童专用理发器。 这种理发器还带模型,可以自行选择留几厘米长的头发。 回去后,傅寒舟先去洗了头发。 苏云景拿吹风机,一点点将他的头发吹干了。 傅寒舟的长发像浸水了水的绸缎,从苏云景指缝滑过,触感柔软缠绵。 这发质,苏云景流下羡慕的泪水。 “你真的要剪了?”苏云景于心不忍,最后跟他确定。 “嗯。” 行吧。 苏云景放下吹风机,拿出一套还未开光的专业剪刀。 皮套打开,里面是一排大大小小的剪刀。 他本事没有,准备的东西倒是齐全。 苏云景从里面抽出一把大剪刀,清了清嗓子,说,“我开始了。” 剪发的惴惴不安,被剪的倒是泰然处之。 披散的乌黑长发里,那双漂亮的眼睛很平和,声音也很平和,“剪吧。” 苏云景勤快地哎了一声。 他cao起剪刀,挑起傅寒舟一缕长发,咔嚓了下去。 苏云景边剪,边感叹,傅寒舟的第一次是他的,第二次还是他的。 真是造孽啊。 傅寒舟头发太长,苏云景先用大剪刀给他剪了个波波头。 转而用小剪刀,波波头变成狗啃毛刺。 苏云景的心在颤,手在抖,拿着理发器迟迟不愿意下手。 “要不,咱们还是去理发店吧,现在去还来得及。” 傅寒舟头顶鸡窝造型,仍旧我自岿然不动,“继续吧。” 苏云景佩服他的境界,拿起理发器,摁下了开关。 理发器嗡嗡地响,苏云景的心嗡嗡地颤。 傅寒舟从前面的镜子,看着屏息凝神,专心给他理发的苏云景。 苏云景盯着理发器,半点马虎都不敢有。 凝白的鼻尖有几根很碎很碎的黑发,他也顾不上理会。 傅寒舟从苏云景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也只有他。 唇边有了淡淡的笑痕。 漆黑的眸子星星点点,像水面掠起的涟漪,被光折射出的微光。 苏云景给傅寒舟剪完头发,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没了。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感叹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