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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对定光大进的一番话并不能完全地相信,又想到自己也学过“止谤莫如自修”的道理。直到如今依旧深觉性情大变的哥哥,早已算不上随和之宝,怎么能够套用怀璧其罪的典故,自己能够莫名地说服自己,也真是笑话一样。定光大进必定在那个时候,就已为妖魔附身的哥哥深深地蛊惑,才会履行无利可图的死心塌地。 月上枝头,藤权介从寝台爬出房间,往回廊的西面一步一踱地游走。值宿的下人都已睡着,东倒西歪地平铺在透渡廊上,昏暗的灯下,有一些骇人。偶然遇到一个如厕的人,向他吩咐对自己不必留意,也就没有多加干预。 久久没有听见唱名,大概知道已过丑时。藤权介每至满怀心事的难眠之夜,总会想一想明子来缓解心里的怅然。今日的这种忧愁,已非仅凭想象便能得以缓解。西之对的朦胧月与飘渺池,仿佛散发着遍及百里的幽香,将蜂蝶一样幼小的藤权介包裹其中。藤权介回过神来,已经行至高悬满月的西对殿前。镜池的流水,如同波涛一般向他袭来。凭风而动的竹帘,与之静静地唱和。 可今夜西之对的灯火,与洁白的月色交相辉映,共奏一曲金银之歌。藤权介这时想到,明天就是哥哥结婚的日子,父亲还是母亲,总归是亲临了这里。橘黄的障子里面,模糊的说话声如烛火一样摇曳着。 藤权介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子,将耳朵贴到障子上去。说话的人好像是父亲,以一种循序渐进的态度,慢悠悠地说着,“明天,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哥哥的声音好像浸在了水里,分明是很公式的答句,却像在呼救一样可怜,“都知道了。” 父亲说,“那么,你再替我复述一遍罢。” 哥哥说,“不论发生什么的样的事,都不可以惊慌失措。” 父亲问,“什么样的事,是指什么?” 哥哥说,“比如婚礼无法如约举行,或是中止,这样一类的事。” 父亲问,“若发生这样的事,要怎么办。” 也不清楚哥哥是没有说话还是没有听清,隔了一会儿,那种粘稠的声音再度送来,“绝不可向红梅殿大臣妥协,要求照常举行下去。” 父亲的声音忽然拔高了很多,重重地刺进藤权介的耳中,“你这家伙,怎么现在忘性这样大,话不能够一回说完么?还有一条呢?” 哥哥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够摘下面具。” 屋子里旋即传出脚步的声音,一定是父亲走了出来。藤权介慌乱之余,翻过栏杆,躲到渡廊下面去。随着脚步声的远去,西之对的灯火很快就被扑灭。 藤权介借着月色摸黑进到了近侍间里,其中有人正打着轻鼾,藤权介连忙将他摇醒。黑暗中一个沙哑且陌生的嗓音问道,“出了什么事?” 藤权介愕然,“定光大进人在哪里?” 那沙哑嗓音听了,拍了拍身边躺着的一人,含糊的一句“什么事?”送到藤权介的耳里,正是定光大进的声音。 藤权介忙说,“有件事情要找你帮忙,快快随我出去。” 大进说,“有什么事不能等到白天说么?” 藤权介有些恼怒,将声音拔高几分说,“若不着急,何必在这种时候找你?” 定光大进的意识也清楚了一些,这才惊觉是小公子纡尊降贵光临,连忙说,“我这就去换衣服,但请您到屋外等一会儿。” 不消片刻,定光大进从侍从之间走出。藤权介见他来了,兀自转身走到前面的渡廊上,定光大进旋即跟了上去。藤权介转过头对他说,“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说话罢。”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躲到壶庭北面的松树底下。藤权介对大进道,“我尚且记得,你有一个同我年纪一样的弟弟。” 定光大进苦思冥想,回答,“确实有一个弟弟在家,却比您要长出一岁。” 藤权介说,“可是,还没有元服罢。” 定光大进不好意思地说,“也不知元服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藤权介心里厌烦定光大进这种自以为是,然因有求于他,不好于此时奚落,便说,“身材应该与我相差不多,他的衣服能拿来么?” 大进讶然,“下人的衣服,怎么能够拿给您穿。” 藤权介道,“这便是我要说的事。且乘这夜色,回你家去将你弟弟的衣服拿一套过来,但要是礼服,年中行事也好穿。” 大进说,“这种小事,何必急于一时,等见到日头再赶过去拿,也来得及。” 藤权介道,“总是讲话不经考虑,我要你把我打扮成你的弟弟。” 大进问道,“那是为了什么呢?” 藤权介说,“招婿礼的时候,也把我带到红梅殿上去。” 定光大进这下十分清醒,连连摆头推辞,“怎能这样胡闹,这种事情我也不会轻易答应。” 藤权介说,“也不是要找你商量,我的心意决定了就不会改变。” 定光大进想他一个少年,年纪尚轻就发生这种变故,对藤中纳言的关心也就远超一般的兄弟。又回忆起白天时候,藤权介找自己对证的种种流言,便是唯恐婚礼生出变节的一颗真心。这种时候怎好做一个油盐不进的恶人,将这种真诚扑灭? 大进思虑良久,加之藤权介那种强硬的态度与他对抗,也就将此事答应下来。趁着晨光熹微,从左京出发到右京,取来一套他弟弟的衣服,服侍藤权介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