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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都说‘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白砚秋接着叹气,“我俩刚睡了一晚,就要住一个棺材,以后天天看着你这张冷脸,我好惨啊——” “谁跟你睡了,”梁斐忍无可忍,“生同衾死同椁那是指夫妻!” “呜呜呜,说起来我还没讨媳妇儿呢,”白砚秋假哭道,“就要跟个无亲无故的男人生同衾同椁了,我好惨一男的,呜呜呜……” 梁斐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捏了捏拳头,想杀人。 “我才不想和他死一块儿,”白砚秋朝牡丹姑娘纸人腼腆一笑,羞羞答答道:“姑娘,我想和你埋一起,成不成呀?” 牡丹姑娘不说话,一步一步往前走。 梁斐已经被他的无耻震惊到无话可说了。 弯来绕去一炷香时间,纸人们把他们抬到一处坑洞,坑洞里设了三个牢笼,左边关着祭祀五牲牛羊猪狗鸡,右边关着孟不三孟不四兄弟,中间一个空着。 纸人们把两人关进了中间那个牢笼。 白砚秋朝孟家兄弟道:“相逢即是缘,我叫石禾,家住云州白马山庄,听说南边有很多修仙世家道门,特地前来拜师学艺,两位仙友是何门何派?” 梁斐一口血吐出来。 被这人的无耻给气的。 白砚秋惊讶道:“梁仙友,你怎么又吐血了?我们还要死同椁呢,你可不要先我而去,到时候棺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我岂不是太惨了?” 孟不四语气阴森道:“真是太好了,你也被抓来了。” “你不也被抓了,”梁斐故意恶心他,“怎么,你们兄弟二人还打不过一个鬼童子?” 孟不四果然被触怒:“你说什么!” 白砚秋火上浇油:“他说你们兄弟修为低下,十分不行,两个大男人联手,也打不过一个小孩子。” 这地方有符阵限制,使不了仙门道法,孟不四扑过来,被牢笼栏杆挡住,愤怒之下捡了个石块砸过来。 石头穿过栏杆缝,直直往梁斐脑袋上砸去,梁斐被捆成粽子,又身受重伤,根本躲不了,眼看着就要头破血流了。 “哎哟,你这人打我干什么?!”白砚秋被砸个正着,额头上一行血留下来。 梁斐:“……” 分明是你自己脑袋移过来的…… 孟不四怒道:“大哥,这两人是一伙儿的!” 孟不三假笑道:“原来两位感情这么好。” “毕竟一起睡过,一夜同衾,还要死后同椁,”白砚秋看着梁斐道,“梁仙友,我俩是前世五百年修来的缘分。” 孟不四:“你们双修?” 孟不三笑道:“原来如此。” 梁斐想撕了他的嘴。 “我俩的感情,岂是双修能比拟的。”白砚秋逗得起劲儿,情深意重道,“梁仙友说是不是呀?” 梁斐一口血吐出来。 白砚秋真怕他挂了,连忙道:“别说话了,梁仙友的意思我懂,咱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梁斐又吐了一口血。 白砚秋不敢说话了。 那头孟不三孟不四也挪到角落,小声商量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邻居扯开了嗓门:“喔喔喔——喔喔喔——” 白砚秋朝左边牢笼看去,夸道:“鸡兄好嗓门。” 鸡兄英姿勃发色彩艳丽,偏着脑袋看向白砚秋。 白砚秋顶着一个鲜血淋漓的脑袋,笑道:“鸡兄,前生五百年的修行,才换来今世我们同住牢笼的缘分,再高歌一曲庆祝一番如何?” 鸡兄尾巴羽毛一抬—— 白砚秋:“别介啊——” 鸡兄抖了抖尾羽,拉了一泡热乎乎的屎,以回报和他前世五百年的缘分。 “……”白砚秋,“鸡兄也太激动了吧。” 旁边趴着的狗也醒了,站起来围着狭小的牢笼转了几圈,扒拉着地面,抬起了后腿,哗啦啦开始放水。 白砚秋本来已经无所谓了,但看着那摊液体,顺着地面慢慢往他们这间牢笼流过来,脸色顿时变了,惨叫道:“狗兄——狗哥——狗爷别啊!” 那狗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白砚秋虽然没有洁癖,但但但—— 他奋力挣扎起来,蠕动着往旁边挪,边挪边愤愤:“改善囚犯的居住环境,是每个反派应尽的义务!” 没挪两下,他又赶紧回来,用肩膀抵着梁斐,像屎壳郎推粪球一样,拱着梁斐往旁边躲。 “我实在太惨了。”白砚秋喘着气,抵着梁斐,靠着墙边,堪堪躲过去了。 梁斐一身骨头都快断完了,在地上被推着滚了好几圈,更加狼狈不堪。 白砚秋听见梁斐剧烈的喘息,连忙道:“梁仙友,梁仙友你怎么了?” 孟不四冷笑道:“你姘头要死了。” 梁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姘、你、娘。” 白砚秋惊道:“梁仙友也会说脏话?” 梁斐自小流落在外,接触的都是下九流的人,别说脏话了,什么龌龊事没见过,但一直秉承家教,遵守家规,虽然这个家很小,且早灭门了。 梁斐一双眼睛赤红,呼吸急促,喉咙里呼呼作响。 “看来真的要死了。”孟不三微笑道,“我兄弟联手,对付不了那小鬼,还对付不了你?” 白砚秋见状有些急了,扯着嗓门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