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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蝉微鸣,红叶飘扬,远处传来淙淙的溪水声。 许致贤开了车窗,偏头看了眼车镜,任由凉悠悠的山风吹起额前的刘海。 玫瑰色的夕阳越过火红的云霞照在绵延不绝的丘陵上,给原本层林尽染的山林加深了一抹秋意。 “秋秋,以后咱们在这儿养老吧。” “嗯,我跟着你。”慕清秋不知道许致贤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以后肯定是和致贤住在一起。 银色轿车驶入院子,停在黑色宝马旁。 许母系着围裙站在门口,见慕清秋拎着四五个礼盒走来,赶忙伸手要接。 “不用不用,有点重,我提就是了。”慕清秋拒绝道。 “这孩子,每次来都拿那么多东西。老许!别窝在书房了!”许母冲楼上喊道,转头又让慕清秋赶紧进屋,“灶上还炖着菜呢,像自己家一样就好。”说完,她便匆匆进了厨房。 这是慕清秋第二次过来。 别墅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慕清秋没想到林二会在这儿,上个月末,许致贤已经着手清理老宅了,慕清秋以为许致贤把仆人管家都辞退了。 林二帮忙放好东西,打了声招呼就去后院剪枝浇花了。 “小秋来了,随意坐。”许父从楼上下来,满脸的宽厚仁爱。 上次一见面也是,慕清秋完全看不出这位老父亲能有许致贤形容的那么严厉,分明是个学问渊博的老教授。 “竞真!一会儿水开了给小秋他们倒点水啊!”许母在厨房喊道。 “知道了!”许父大声回道,“桌上有水果,喜欢什么就自己拿,我去给你们倒点水。” “不用不用,您坐,我渴了自己倒就是。”慕清秋摆手道。 许父和许母的相处方式像极了普普通通的家庭,慕清秋第一次来的时候,被许母悄悄在厨房训许父的情景惊到了,明明上次在车上见面许母看起来像是弱势的一方。 后来,慕清秋明白了,许母并不是十分软弱的人,只是因为出身普通家庭有些自卑,不擅长和那些权贵太太们打交道。又或者说,她曾经以自己天真的方式去和他们打交道却被奚落嘲笑,最终选择附和。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许致贤听说老宅举办舞会十分不悦的缘故,明明自己已经有实力说话了,却依旧如以前一般附和,随了他们的意,成全他们的虚荣心办舞会。 慕清秋乐呵呵地和许父聊天,从青鹤国的古历史聊到现代社会制度。 而许致贤自一进屋就没怎么说话,沉默地坐在一旁浏览手机上的新闻。虽说是生父生母,但因为从小陪伴很少,所以不是很亲近。 要是外人在场一定会觉得慕清秋和他们才是一家人。 不过,许致贤熟悉慕清秋现在的表情,那是他在酒会上应酬的典型模样。虽然少了不耐烦,也多了认真倾听,但许致贤清楚秋秋之所以可以表现出一些兴趣,是为了给小说积累素材,而不是刻意讨好父亲。 或许,也正是因为眼神中的那一点真诚,父亲才会对这段恋情没有表现出反感吧。许致贤想,不然以他文人的固执己见一定会大肆反驳的。 没过一会儿,林二从阳台进了客厅,跟林父交代了后院花花草草的注意事项。 “刚才看我想什么呢?”慕清秋转头小声问身边的许致贤,“感觉你看了我半天。” “怎么,不让看吗?”许致贤逗趣道。 “没。哪敢啊。”慕清秋浅笑,察觉许致贤有心事不想说也就没有再问了。 林二交代完,跟在座的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临走前,许母还让他拿些芒果走,说是这几个月又是照顾花草,又喂鱼的辛苦了。 林二不肯,留了句“夫人客气了”就匆匆离开了。 许致贤看出秋秋对这一系列的疑问,便跟着慕清秋进厨房帮忙摆碗筷的时候解释了:“林二,很久之前自己辞职了,一是老宅我已经不住了,他也有自己的家庭也就没留了。其次,他之前就忙于园艺,懂些。他对象想开家花店,也就辞职了。现在给富太太们修修花草什么的,生意忙,赚得也多。” “那挺好。”慕清秋说,“你付的工资?” 许致贤点点头。 俩人边拿碗筷,边耳语着,十分亲昵。 这一幕许母看在眼里,心里也暖暖的。 儿子从小就离开自己身边,她也是不舍的,偶尔偷偷摸摸地去学校附近看望,见他对谁都是冷冷的,朋友也少。那种成熟的礼貌感,让她有些心疼。 从美国回来改变了一些,似乎也交了不错的朋友。但之后他开公司受了不少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恢复了原来的疏远。 而身为母亲的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连让丈夫彻底放下心里对商人的偏见都难。只感觉儿子一个人越走越远,担子似乎也加重了,可身边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 许母也想像以前自己父母对自己那样,和儿子好好谈谈,可似乎什么方法都不能亲近,中间始终隔着一道玻璃墙似的。 现在好了,他有人陪了,还不同于那些上流商人家的孩子看重的是许致贤的财权。 虽然和慕清秋只见过几面,但见这孩子看许致贤的眼神,许母就知道,那是和自己看许父一样的眼神。 酥软香脆的藕夹,色泽鲜艳的炒油菜,油而不腻的红烧rou……虽不是什么八珍玉食,却令人垂涎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