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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可,”那婆子脸上没有一丝慌乱,气定神闲道:“我们少爷小名阿宝,大名吕嘉宝,是皇商吕氏的大少爷,家住京城乌衣巷,这些天跟着老爷南下巡视产业,才在此地暂留。” “我们老爷名吕经业,是吕氏如今的家主,夫人楚惜云,乃当朝太傅楚宜修的胞妹,老爷夫人佳偶天成,当年在京城传为佳话,公子随便打听一下便知道了。” “老爷夫人如今住在城南一处别院,今早小少爷不知怎的闹起脾气,一个人偷偷跑出来,老爷夫人派了许多人出来寻找,老奴们还得赶紧回去交差,公子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她这番话应该没有丝毫错处,阿宝听得都愣住了,回过神又手脚并用在家丁怀里挣扎,“不是的,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他们!浪叔叔你信我!” 林浪许久没有说话,中年婆子以为他信了,朝家丁使了个眼色,准备带着阿宝离开,林浪突然一个闪身拦在他们面前,“慢着。” “公子还有何事?”婆子不悦地皱起眉,“老奴得赶回去交差,还请公子不要阻拦。” 林浪双臂交叠在身前,露出一脸贪婪,“你们家少爷打破了我家祖传的宝物,你们既然要带他回去,就代替他赔偿吧,一共白银万两。” “你!”婆子咬紧牙,神色透出狠厉,“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大名鼎鼎的皇商吕氏,不会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吧?不会吧不会吧?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嗓门大,当心我把吕氏欠债不还的事嚷得天下人皆知哟!” 林浪一副吊儿郎当的无赖相,脚踩在墙上拦住他们的出路,暗中朝阿宝使了个眼色。 “敬酒不吃吃罚酒!”婆子面色一阵扭曲,朝身后摆了摆手,空着手的家丁立即朝林浪扑过来,林浪与他周旋了几招,似乎力有不及,渐渐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另一位家丁突然吃痛地惊呼一声,阿宝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溜烟地跑到林浪身后,“浪叔叔,你别放过他们,他们都是骗子!” 没有阿宝当人质,林浪也就不用投鼠忌器装作不敌了,三两下就将两个家丁打倒在地上痛呼,那中年婆子想要逃跑,也被他后颈一个手刀劈晕。 这边打斗的动静不小,吸引了许多路人围过来,林浪称和阿宝是叔侄,侄儿不小心在街上走丢,撞上了拍花子的,还好他及时跟过来才没让人被带走,他一时间气上心头,出手才重了点。阿宝机灵地配合他,一声声叔叔叫得亲热极了。 不管哪个时代,百姓们对于拍花子人贩子这样的犯罪分子都是深恶痛绝的,听他们这么一说,对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几个贼人就没了丝毫同情,还有好些人热情地去县衙帮他通知官兵过来。 等官兵来的时候,林浪带着阿宝来到无人的角落,严肃地板着脸看他,“你真的吕氏的少爷?” 阿宝轻轻点头,委屈巴巴地对着手指,“浪叔叔,你能不能别送我回去?” “不能!”林浪瞪了他一眼,“刚才还没受够教训?” “不是有你保护我嘛,”阿宝讨好地朝他笑了笑,想到刚才的事,又兴奋起来,“浪叔叔,你的身手真好,我见过的人就数你功夫最厉害!对了,你刚才怎么会知道他们是骗子?阿宝好怕你会相信他们,让他们带我走。” 那婆子说得句句属实,要是不了解情况还真有可能被她唬住,林浪却没有,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得知阿宝的真正身份后,林浪才知道,原剧情里他和原主其实是有过关联的,虽然只是间接的关联。 那是在林泽考中秀才后不久,原本整个大林村都以他为荣,洋溢着喜悦的气氛,某天却突然发生了一件祸事,村子东面一片芦苇塘边,发现了一具男童的尸体。 原本以为是哪家的小孩出来玩水不幸溺亡,谁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发现尸体后,镇上县里乃至于京城的大人物都被惊动了,纷纷赶往大林村。 原来死去的孩子竟然是天下第一皇商吕氏的小少爷,亲舅舅还是当朝太傅楚宜修,吕小少爷几个月前在兆安县城突然失踪,之后就一直没找到人,谁知道却死在了百里开外的大林村。 那段时间吕家楚家以及各级衙门的人马全都驻守在大林村,一定要查出一个真相,最后查着查着,却查到了原主身上,诸多目击者表明,他是最后一个去过那片芦苇塘的人。 原主立即遭到了各方的逼问,村里闹得人心惶惶,都不希望牵连到自己,纷纷与原主家撇清关系,而一向机灵擅于钻营的林泽,却从里面找到了自己的机遇。 林泽知道楚宜修也来了,在时时刻刻关注着案件的进展,楚太傅的才名天下皆知,若能得到他的指点和青睐,自己的前途就必然一片光明。 林泽也从众多人口中,了解到了楚太傅的脾气,他不看重家世出身,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唯一的亲meimei嫁入商贾之家,毕竟大多数自诩清高的读书人都是不屑和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为伍的。 楚太傅性子还颇古怪,不喜欢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贸然上去讨好只可能弄巧成拙,林泽琢磨了几天,在原主成为第一嫌犯,即将结案时,终于找到了让楚太傅另眼相看的法子。 他并没有直接去找楚太傅,而是舍下读书人的骄傲,在吕经业夫妻面前磕了好几天的头,磕得头破血流,求他们多宽限他几日时间,以证明兄长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