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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维看着他。 他怎么会不懂秦洛宁的痛苦。 得知沈桥和的事情,方维觉得呼吸都成了困难,心口一阵一阵的难受。 秦洛宁不会比他轻松,只会更难过。 “可是,我不相信。”秦洛宁抬起头来,双拳紧攥,眼底的暗色比冬夜的黑暗还要浓稠,他话语坚定,“他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除非他自己开口告诉我,否则,我绝不相信。” 秦洛宁说着站起身,转身逃了出去。 “秦洛宁——” · 身后像是有无数只猛兽在追。 秦洛宁在很小的时候就有过这种感觉。 在母亲卧床咒骂他的那段时间里,这种感觉非常的强烈,一度让年幼的秦洛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后来,有人向他伸出了手,把他带离了那个充满恐惧和迫切的噩梦里。 而现在,握住他手的男人不见了,从他的世界消失了,那种恐惧的感觉卷土重来。 他迫切需要找到他生命中的光,找到那个曾经带给他温暖和希望的男人。 临近午夜十二点,秦洛宁奔跑在雪地里,期间经过一个教堂时跌了一跤。 他咬牙爬起,教堂顶上的钟声敲响三遍,可是在寒冷的冬夜,耶稣拯救不了他。 最后,他终于在一个路口打到了一辆车。 秦洛宁去了秦宅。 前几天媒体们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可是社会新闻很快就会过去,新的热点重新出现,秦宅这里始终没有线索,如今一个人也没有。 秦洛宁看见黑黢黢的宅子,这里曾经是他和沈桥和的家。 除了这里,秦洛宁再也想不到男人会去哪里。 他曾经是这里的主人,对这里的一切都无比的熟悉。 他身手矫捷从爬进围墙,秦宅四处门窗紧闭,一直耗子都溜不进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秦洛宁就是莫名觉得,如果沈桥和会去什么地方,一定会回来这里。 零下五度的天气里,秦洛宁在门口蹲下,背靠在冰冷的铁门上,等着沈桥和回来找他。 他等了很久很久,等到全身发抖、意识模糊。 直到有人摇了摇他,秦洛宁强撑着睁开疲惫地双眼,看清来人时,心里又是一沉。 他的嗓音因为发烧而嘶哑:“齐叔,你怎么来了?” · 尖锐的铃声划破黑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却难掩威严的声音:“喂。” 沈桥和说:“谢老爷,您的外孙我已经还给你了,谢谢你的帮助。只是希望,从今往后,您能对那个孩子好一点。” 电话那头的男人没有吭声,随后电话被挂断了。 沈桥和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关西。 对面几乎是秒妙接了电话:“桥和,你现在在哪儿,接应你的人说没看见你。” 这次的出逃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原本沈桥和以为只要不重走原身的老路就不会有事,可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秦氏集团内部早就出现了巨大的问题。而早年间,秦晟和原主签过一份有效协议,在秦洛宁满十八岁的时候,公司的法人就会自动变成秦洛宁。 秦氏一旦出事,公司的法人、无父无母的秦洛宁肯定就是第一顺位的替罪羊。 这些年,沈桥和想过无数的办法去解决。可是个人的力量实在是他微薄了,况且说到底他的背后并没有世家的支撑,不过是自己单打独斗。他做了最大的努力,依然不是任何人的对手。 甚至于去年他还想过去找谢家帮忙。谢家提出要让秦洛宁回到谢家才肯出手,沈桥和拒绝了这个提议。 在原书里,谢家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光鲜亮丽,相反和许多豪门世家一样,谢家里的人物关系错综复杂,各种利益关系十分致命。 当初流浪的秦洛宁被谢家捡回去,不到五年就养成了一条彻彻底底的疯狗。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明知道秦洛宁有谢家这样的靠山,却也没有把他送回去的原因。 面对沈桥和的沉默,关西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阿桥,你不会是......” 沈桥和轻轻地笑了一声。 出租车司机又提醒了他一遍:“先生,龙城警察局到了。” 五分钟前就到达了目的地,司机师傅看男人长得眉清目秀的才耐着性子,没直接把人赶下去。 “好的,谢谢。” 电话那端传来关西紧张的声音:“阿桥你疯了!”关西有无数的话想说,可是突然间,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他把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 最后,只剩下一句:“值得吗?” 和飘雪的景城不一样,龙城距离景城十万八千里,气温相当暖和,人们只需要穿个夹克就能上街。 沈桥和抬头看了看星光璀璨的夜空。 “值得吗?”他也曾经这样问过自己。“值不值得,不是三两句话能够说的清楚的。” 从这里走到对街的警察局等一个红绿灯,大概是五分钟的时间。 沈桥和挂断电话,关机,把手机揣进兜里。 在绿灯亮起的时候跟着人群走去。 从刚开始来这个世界的忐忑与不安,最初的时候他的确只想着如何能够洗白自己,好从这个世界的主角攻手里活下来。可是在相处的过程中,逐渐的,沈桥和意识到秦洛宁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纸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