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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应该也不会,她最近学设计头都要秃了,这么晚还敢不睡? 那就只剩下顾西祠。 确实也很符合他工作狂的人设。 白冉想也没想,端着杯子睡眼惺忪准备去看一眼,还没走近,听到咔哒的声音。 然后什么被揉成一团丢了下来。 嗯? 白冉糊涂,轻声走到半掩的门口,这间屋子还很大,周围摆了很多东西,零零散散白冉望了一眼,有油画和素描用的模具,应该是画室。 中间铺了一张地毯,顾西祠背对着她,只一眼,白冉便清醒了,也不敢出声了。 背对着她,顾西祠的手颤抖的很厉害,从她的角度看,立刻能感觉到这颤抖不正常。 素白的纸正对着白冉,落在纸上的线条更直观,几乎是强行的,再被拉直。 但是因着颤抖,细节处总是有些脱框的不自然弯曲。 顾西祠画的很慢,也很吃力,笔尖落在纸上时还会好些,可是一提起来,他的右手立即就会出现不正常的颤抖,他似乎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他只是将右手放在身侧,等着那阵子不正常过去、平复,再继续抬手下一笔。 这情景和那天,顾西祠在她脸上画画,完全是两码事。 那天顾西祠画的慢,落笔快,起笔慢,她想,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会是那个样子的一个流程。 他起笔时,可能不是在思考要落到哪一笔,而是在,给手休息的时间? 啪 因为顾西祠的大力,笔尖再次于画板上断裂,手一旦歪斜,这一笔迅速不受控支出去,一条失误的长线骤现,瞬间张牙舞爪的横亘贯穿在整张设计稿上。 又是同样的结局收场。 顾西祠深深看着画稿,这一笔像是在嘲笑他一样,他皱眉。 咔哒,笔尖断裂的铅笔被甩到一旁的地板上,白冉目光跟着看过去,零零散散的,地上已经积了数十只铅笔,无一例外的,都是笔尖断裂被抛弃的。 顾西祠将画稿扯下来,揉成一团,往后一抛,看也不看,颤抖着手,换上新的画纸。 再拿上新的一只笔,看一眼笔架,顾西祠后知后觉,这也是他今晚削好的最后一只铅笔了,要是再毁了,要重新削了。 白冉在外面放下杯子,轻手走回门口捡拾纸团,顾西祠很认真也很专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她,白冉展开一张,刚才顾西祠的身体挡着,她没看全,此刻打开来才发现,是衣服的设计稿。 废了的设计稿。 打开第二张,第三张,无一例外的,都是这样毁掉的。 画面上有很明显的一笔断裂,然后重重的一笔歪斜在画稿不同地方出现,废了画稿。 顾西祠的问题,比她想的更严重。 她以为只是,是手对笔掌握得不太好,还能进行设计 现在看来,她想的又太乐观了。 啪 最后一只铅笔断裂,顾西祠咬牙低吼一声,犹如斗败的困兽。 脱手将笔近乎摔的甩开,画稿也揉团扔了,这一扔纸团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白冉的身上,她惊了惊,下意识快速接住,前方的顾西祠仍无知无觉。 没有停息,顾西祠伸手去拿美工刀和铅笔,白冉眼睛瞪大一瞬。 顾西祠右手还没恢复,他耐心被磨掉了,任由右手震颤,不耐烦正要下刀削笔,一只手凭空出现,急急按住他拿美工刀的那只,五指葱白纤长。 顾西祠愣了愣,一个女声带些沙哑道:你这样很容易受伤的。 顾西祠抬目。 白冉。 四目相对,顾西祠不说话,满头都是细碎的冷汗,眼底沉沉,没有一丝生机。 这一眼对视让人窒息。 白冉稳住心神,轻轻从他手里抽出美工刀,顾西祠没抗拒。 右手还在发颤,白冉出现的太突然,顾西祠遮掩不及,也就只得任由它以最真实的状态,呈现在白冉面前。 抽走刀,白冉紧接着温柔的握住他右手,温热的皮肤接触带来一丝清凉,顾西祠像是心头被什么烫了一下,堵着,憋闷得难受。 白冉抽出铅笔来,将顾西祠手放在他盘坐的膝盖上。 我还想画。 顾西祠道,冷冰冰的,听不出个情绪。 白冉看他一眼,这一眼有些生怯,有些不安,就在顾西祠以为她会劝说些什么的时候。 白冉开口:那我帮你削吧。 顾西祠声音冷硬:你削不出我习惯用的笔头。 这话就有点赶人了。 是,每个会画画的人久了,削笔也是一把好手,个人习惯的笔头,是别人没有办法的。顾西祠说的对,白冉削不出顾西祠原有的笔头。 被这样说,白冉似乎一点都不生气,好脾气笑道: 那你将就用一下呗,我把大概形状削出来,度你自己调整好吧。 顾西祠又不说话了,白冉镇定,拿着削笔刀,将顾西祠旁边摆的削笔屑的盒子拿过来,动作果决,一刀刀帮顾西祠削起笔来。 对坐良久,顾西祠问:你怎么不睡? 睡了的,醒了,下来喝口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