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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却暄脸色发白,手不住的颤抖,手心沁出了冷汗,强忍着不让自己无助的掉下眼泪来。 四下的宫人交换了眼神,其中的轻视和嘲弄不言而喻。 殷却暄这个人实则娇气的很,又好面子,这种情况实打实让她觉得难堪窘迫。 姬亥目光流转在宫人们脸上扫了一瞬,分明平静的眼神却让她们不由得惊骇,即刻便恭谨的埋下头,但那目光的冰冷似乎还钉在她们身上久久不散。 殷却暄正焦急着,忽然有温热的手掌贴在她冰凉的手背上,将合卺酒放在她的掌心,又环包住她的手。 “别紧张。”姬亥又握了握她纤细冰凉的手,声音缓缓,带了安抚。 殷却暄窘迫的心一瞬间就平定下来,又觉得奇怪,她本该是惧怕姬亥的,但此刻被他一握,却莫名的安心。 女官扶着殷却暄去沐浴更衣。 姬亥自小受磋磨惯了,对外人也警惕,没有受人服侍的习惯。 “出去。”他轻声吩咐了寝殿内旁的女官内侍,待众人皆退去后,双手不慌不忙的搭上腰封,宽衣解带,十分利落。 复又端正的坐在榻上,目光深深的瞧着被重重帷幔阻隔出的专用于沐浴的宫室。 待二人都沐浴过后,相对而坐在宽大的喜床上。 殷却暄呼吸凝滞了几分,身体僵硬,不着痕迹的揪着大红色亵衣一角。 姬亥见她呼吸急促,脸胀得通红,险些就要把自己憋死,遂下床去,将红烛掐灭了大半。昏暗的环境能使人放松,殷却暄的紧张情绪登时平定不少。 只是转念一想,汗毛竖了一身。 ‘新婚之夜的红烛是要燃一夜的,代表一生一世白头偕老,现在姬亥把烛火都压了,他估摸着是没打算让她当一辈子皇后……’ 姬亥在殿内绕了一圈又坐回床上去,他从来不信这些迷信的说法,不管怎样,他必定是要和殷却暄白头偕老的。 殷却暄呼吸都近乎停滞,脑袋浆糊一样粘稠,狠狠抓了抓手心,清醒了几分。 姬亥现在必定是不会对她怎样的,她安静本分,该少的一样都不会少…… 姬亥不动声色的在衣角蹭了蹭手心沁出的汗,不敢教殷却暄瞧见,抬手去摸了摸她的漆黑顺滑的头发。 殷却暄不懂他什么意思,只好冲他扬起笑来,只是笑容格外僵硬。 “别怕,我会对你好的……” 姬亥声音浅浅的,继而俯身贴近殷却暄的脸。他的呼吸带着盐竹的气息和墨香,却灼热的殷却暄脸上一层一层染上红色。 姬亥今日这是第几次对她说“别怕”了? 殷却暄一面思绪飘忽的想着,一面手不自觉的抓上身下的锦褥。 她身上一凉 衣服被解开了…… ‘她是姬亥明媒正娶的皇后,这样那样也是应该的。’殷却暄羞耻的闭上眼睛,她虽然看不清,闭上眼睛和没闭差不了多少,但聊胜于无啊! 硕果仅存的几支红烛摇曳生光,直燃到天亮方才结束自己的使命,噗嗤一声灭掉,只剩下碳色的灯芯躺在蜡油里。 满目都是晃眼的红,殷却暄浑身上下只剩下睁眼的力气,裹着被褥仰躺在床上,露出一角的脖颈上散落着青紫的吮痕。 她没想到这种事情这么疼,又这么累,一晚下来近乎去了她半条命。姬亥身上硬邦邦的,怎么都推不动,她哭喊也不得他心软放过。 这样辛苦的事儿,姬亥怎么就热衷呢?一大早还能神清气爽的去上朝! 殷却暄对姬亥的身体组成保持质疑,兴许姬亥是铁打的?跟她血rou之躯不同? 辛幼娘领着宫人鱼贯而入,小心翼翼的将殷却暄扶起来倚靠在软枕上。 即便动作再小心,殷却暄还是疼得眼泪汪汪,下意识抓住辛幼娘的袖摆:“幼娘,腰……腰要断了……” 她声音不敢大了,怕再引来旁人嗤笑。昨晚第一次很快就结束了,她以为不用再遭罪了,谁知道一次又一次,天亮了还没完,后来她昏了过去,意识模糊什么都记不得了。 辛幼娘小心翼翼的揭开被褥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这陛下瞧着瘦瘦弱弱的,这么能折腾?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浑身竟没一块儿好皮!嫩豆腐一样的肌肤本就不禁碰,怎么能这么不节制? 怨不得昨晚喊得那么厉害呢。 殷却暄闻见一股清凉的药膏味儿,皱着眉头问道:“幼娘昨晚给我上药了?” “没呢,昨夜除了您和陛下,就没旁人进来过了……”辛幼娘自是也闻见了,斟酌着细声解释,只是声音却越来越小。 没旁人进来,那这药是陛下给满满上的? 殷却暄惊骇之余,下意识摸了摸额头,睡梦中迷迷糊糊好似有温软的触感贴在额头上。 姬亥有那么体贴? “现在什么时辰了?”殷却暄无力的掐了掐眉心。 “辰时了。” 殷却暄懊恼的拍了拍头,又带了几分慌乱,欲要起身:“该去给太后请安的,我起晚了。” 听说姜太后不是个善茬,性子娇纵跋扈,不能轻易得罪。她初入宫闱,根基不深,又无人庇佑,是万万不能得罪太后的。 “怎么不早早叫我起来,现在该迟了!”她嘴里一边抱怨,一边皱眉忍痛掀开被褥。 辛幼娘将她按了回去:“陛下临走吩咐说不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