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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方合力,没两日,王家又被状告了。 状告的正是当年王家老宅失火一事,来人并未质疑王老太爷是顶替了王磬,而是说他与老宅长辈不合,竟丧心病狂,在发达之后,便一把火烧了老宅,如今寻来了人证物证。 这消息一出,可谓是震惊京城。 太后听了,差点恨不得把王娴活活掐死。 “这事是真是假?可仔细核对过?”太后怒声问。 嬷嬷答道:“说是证据俱在呢……” 太后怒道:“这不可能,就算是与长辈不合,又何苦放火烧死所有人?那些可都是他的宗亲!人人都盼着有可倚靠的宗亲大族,他却要自己亲手毁了?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将刑部的人叫来……此事按住了暂且不办。没准儿便是谁人栽赃陷害的!” 刑部的人其实也不大情愿呢,但太后是皇上的娘,皇上都没说什么,哪里轮得到他们来置噱? 刑部的人见了太后之后,便领命往王家去了,传达了太后的意思,大致便是太后还是相信你们的,今日派了刑部官员去仔细查探事情内里,还你们公道,刚刚已经启程啦! 王老太爷听了,却并不觉得高兴。 王老太爷面皮抽动两下,道:“怎敢劳烦太后?清者自清,就不必去丰州查探了。” 那告状之人,不知受人指使,实在深谙其道。若是指他冒名顶替,这话听来实在滑稽,谁也不会信。但若说他与长辈不合,放火烧宅,这可是不孝的十恶之罪啊!谁人都受不起这样一顶帽子。上头的人不知内里,说什么也会派人去丰州走一趟。 可这事哪里经得起查探? 那时王老太爷行事到底还是年轻,今日细细回想,他都不知自己那时落下了多少纰漏。 “那怎么行呢?王家乃是皇上的岳家,这等事是一定要彻查清楚,断不能叫天下人误会一分一毫。”刑部的人也沉下了脸,道:“决不能抹黑了皇上的脸面。” 王老太爷暗暗骂娘。 刑部的人见事情已经办妥,倒也不多留,说了几句漂亮话便走了。 这近来,最为痛恨王家的,可以说就是他们了。 王家出事,王家未必有多头疼,说破天那也是皇上岳家,只要不是真把天捅漏了,那就没事。可他们底下人,要如何查探这些事,要拿个什么决断,可就为难了。稍不注意,可能还要陷入党/派之争。那可真是脑袋在脖子上呆得都不稳固了。 都是皇上岳家了,如今掌权的又不止皇上一个,还有个齐王在侧呢,怎么就不知道省点事呢?白费了外头的清名! 那刑部官员甚至还忍不住摇头想,要早知以头抢地来谏君便能得清名,得仕途飞升,我也早如此作为了! 这头人一走,那头大老爷就忍不住焦灼道:“太后难道不要皇家的脸面了吗?” 王老太爷沉声道:“这正是为了皇家的脸面。”“俗话说十恶不赦之罪,这不孝在其中,分量极重。太后只当我们是被污蔑,这才坚决要查到底……” “可咱们的确是被污蔑……” “放火却是真!”王老太爷咬牙,“真实被查探出来,咱们一样好不了。” 此时王夫人来求见。 王老太爷扫了儿子一眼 ,道:“我与你说的事,切莫让你媳妇知晓。否则……到时候咱们要面临的,便是多个家族的指责围攻了!” 大老爷反倒浑不在意,道:“就算知道又如何?她们的家族,能认下错嫁女儿这桩子丢人的事吗?与之成婚的可不是当年死在路上的王家长子,是我。今日女儿都做了皇后了,他们再恨,也要咬牙忍了。” 王老太爷没搭理他。 若是私底下知了,或许是要遮丑。可若是被谁走漏消息,捅到明面上,那可就是多个家族羞恼之后的雷霆之怒了。 “一定要抓到齐春锦。”王老太爷最后只说了这一句话。 齐春锦呢,这厢刚从岳王府出来,回了一趟齐家。 蹲守齐家的人,连忙给大老爷禀报了。 “愣着作什么?抓啊!” “那……那不得等入夜吗?齐家可挨着齐王府呢。” 大老爷想想也是,便吩咐底下人再耐心等一等,瞅准时机。 谁晓得齐春锦前脚进门,沐浴更衣,陪着王氏用了餐饭后,不一会儿便又坐上马车出去了。 大老爷听了直斥骂:“哪家姑娘似她这般,今个儿出去了,明个儿还要出去!齐王怎么就瞧上了这样的?” 底下人哪里敢答这话呢。 “盯着她,看她去哪里,半路就截了。”大老爷道。 “她坐的不是齐家的马车,是顾家的。” “顾家?哪个顾家?”大老爷一皱眉。 “咱们京城还有哪个顾家?顾老将军府上那个顾家啊!” 大老爷一听这话,只觉眼前发黑。 “这顾家与她有什么干系?” “不知,咱们在那儿蹲着偷听了几句,似是顾老夫人请人去的。” 大老爷急得团团转,却不知该如何入手是好。 这齐家是个筛子,可那顾家却不是。 顾老将军虽后继无人,可他曾经的左膀右臂,曾经的门生,如今都正兵权在握。他在百姓中间,也是颇负盛名。又曾得两朝皇帝赞赏,还亲赐了字,赞他忠勇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