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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 一场手术,整整持续了近四个小时,楚笑将最后的一针缝合完毕,发麻的腿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干脆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觉得头顶的灯都在打晃。 玉米给病人做好包扎,将对方送入病房后,回来看楚笑还坐在地上,咕噜噜的围着楚笑顺时针转了一圈,又咕噜噜围着她反方向转了一圈,显得有些着急。 它的智能程度还比不上这些年的新款,转圈过程中,又把刚回蓝的眼睛憋成了红色,才开口:是否联系主人? 现在罡风期,你联系谁也联系不到。再说,我妈那性格,要是知道我救了个逃兵,能拿手术刀把他重新扎个对穿。楚笑咧着嘴笑了笑,声音有气无力,玉米呀,我今天救人这件事,你要替我保密。 玉米:机器人守则第三条,不能对主人撒谎。 楚笑:你可以保持沉默。 直线思维的玉米,陷入了沉思中。 套路完机器人,楚笑从地板上爬起来,去消毒室做完清洗消毒,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屋子里,一头栽进了睡梦中。 再次醒来,天还没有亮。 楚笑掀开窗帘,外面风眼已经过去,罡风渐弱,诊所外的防护能源罩也恢复到了一个平和的状态。 家政机器人依旧瘫痪。 她换了一身耐脏的衣服,走到卫生间,左手提着一桶水,右手拿着抹布和拖布,开始打扫作案现场。 血迹从台阶一直蜿蜒到手术室,途中的地板、瓷砖、地毯、家具都需要一遍遍反复擦洗。 剩下就是手术室垃被玉米一股脑扒下来的私人物品,别有用的没用的都给人扔了。 楚笑戴着手套,拿着密封塑料袋,开始翻垃圾桶。 将沾满血迹的衣服和鞋子尽数扔掉后,剩下一个徽章、一个加密的通讯器、一把军用的电磁手枪、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一张不记名的银行卡 没有任何关于身份证明的东西,稍微特殊些的,是其中一个昆虫标本。 通身纯白色,手指大小,双翅如同叶子,只有眼睛是红色,楚笑看了几眼,没有认出来这是什么昆虫。 楚笑连同那些沾着血迹的私人物品,用消毒液都擦了一遍,一起装进塑料袋中。 提着塑料袋,走向了病房。 她推门刚刚踏入了一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下意识的退了回来,立即把门关上。 随即,她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十分好笑,再次推开了门。 病床上,男人不着寸缕,上半身被绷带缠着,下半身光着腚,称的肌rou线条分明的腰身越发的显眼。 玉米是个机器人,并不理解人类很多时候穿衣服,其实并不是为了保暖。 它从专业角度直线思考,手术初期不接触衣料有助于恢复,于是调整好了病房的温度,却没有给男人换上衣服。 楚笑拎着塑料袋,放在病床一旁的柜子上,低头检查对方的生理症状。 伤口没有发炎的迹象,额头温度略高但还没有到发烧的程度,她指腹下移,按在对方脖子的大动脉上,脉搏有些虚弱却还算平稳。 说明昨天赶鸭子上架的手术成功了。 楚笑稍稍松了口气,正准备收回手,却不知道指尖碰到了哪,感觉到脑子一抽,细碎的电波如同针一样在脑子里扎了一下。 她指尖在男人脖子上来回磨蹭,并没有看到任何伤口,也没有感受到异物感。 但是刚刚自己的反应不会有错;这个人体内有高频段的发射装备。 楚笑稍稍思索,回到手术室拿了镊子和手术刀,回到病房后,在脖子上确定好位置,拿起手术刀横在离气管不到五厘米的地方,正准备切开。 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了过来! 她执刀的右手手腕被人死死的抓住,手术刀只在男人的脖子上划开了一条线,有细小的血珠沁了出来。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粗粝的皮肤,掌心有着厚茧,手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泛着一圈白色。 楚笑视线微微上移,对上了一双带着血丝的双眸。 昨天背回来的时候,这人满面血污看不清容貌,动手术时他又是趴着,这居然是楚笑第一次看清病人的正脸。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脸部轮廓突出,五官立体,组合起来像是虚拟捏脸游戏中的高分成品,说不上具体哪里长得好,却又哪里都当得上好这个字。 尤其是这双眼睛,深灰色的瞳仁里蒙着一层雾,没有什么情绪也看不到底。 此时他脸色发白,唇上没有丝毫血色,却强撑着没有落下风。 楚笑知道自己拿刀比划着脖子,被对方误会了,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对方的手,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用陈述的语气说:我救了你。 男人一手抓着楚笑的手腕,一手撑在床沿,半侧着身子,低头咳嗽了一阵,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笑从男人头顶移开,视线慢慢下移:你确定用这个姿势跟我对峙? 男人顺着楚笑的视线向下看,才发现自己光着腚溜着鸟,一手抓人一手侧着的这个姿势,下半身小兄弟正和人姑娘面面相觑。